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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都是因为你

柏宁及时赶到,她毫不犹豫的挡在左亦峥身前,像母鸡护着小鸡仔似的。

左震渊看清是她后,立即收住手,拳风在白柠的面前停住。

“老爷刚走,就剩下你们兄弟两人,如果奶奶知道你们两人在灵堂前大打出手,她老人家心里该有多难受!”柏宁眼眶湿润,嘶哑的说道。

左震渊眸子幽邃,转身离去。

柏宁把左亦峥扶起来,替他拍去身上的尘。

左亦峥两眼赤红,五官的肌肉微微抽搐,“我不会就此罢休的。”

柏宁脸色蘧然一变,推开他道:“左亦峥,你不是九尾狐,你只有一条命。如果连你自己都不在乎,今后我也不会再管你。”

左亦峥手握成拳,骨节森白,愤然道:“与其一辈子活在左震渊的制裁下,靠你的救济度日,我还不如痛痛快快跟他大干一场。”

“你拿什么干?你什么都没有,你没资源、没实力、没支持,你只有柳姨和纪灵。你痛痛快快死了,留下她们怎么办?”柏宁毫不留情的戳破他的窘状。

左亦峥以前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无论惹出什么麻烦,爸妈都能替他摆平。

他心中也有热枕和抱负,他也想凭自己的本事混出名号来。

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做到了,然而事实是,比起左震渊他还太嫩。

柏宁见他情绪渐渐冷静,口吻舒缓道:“说到底,震渊始终是你的亲哥哥,打断骨头连着筋,你们兄弟纵然不和,但他不至于害你!你惹了三联帮,还不是震渊亲自出面帮你摆平?你怎么就那么傻呢!”

过了头七,左震渊正式接任长江实业董事长兼执行总裁。

柳书兰也没闲着,到处找律师要告左震渊,却没有一家律师事务所敢接这个案子。

“柳女士,您提供的证据不足以告左震渊,这个案子根本无法成立。左元慎先生的遗嘱是经过公证的,从法律的角度看,左震渊先生是被法律认可的财产继承人。除此之外,您提出的左震渊蓄谋害死左元慎,根据医院提供的检测报告,左元慎先生的病情本就不稳定,医院已多次下达病危通知书,所以这点同样无法被采纳。”

“你是律师,我找你不是让你为左震渊辩护的!秦德海,我过去没少关照你,现在让你帮我打个官司都这么难吗?你是不是觉得我赢不了?说吧,你要多少钱,我给的起。”

柳书兰在办公室里拍桌子,引来不少人观看。

秦德海难堪的拉下百叶扇,小心翼翼的安抚她的情绪。

“实话跟您说,就您这手里的这点证据,莫说整个北城,就是整个国内的律师界,都没人敢接您这个案子,因为根本就打不赢。”

柳书兰骂他是怂货,气冲冲的拿起包道:“国内的不行,我就找国外的。”

“我劝您还是别费劲了。”即便被她喷的狗血淋头,秦德海仍尽了最后一点情分。“左震渊早就放出话,谁敢接您的诉讼,等于自寻死路。”

柳书兰走出律师事务所,全身差点瘫软。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难以掩饰的苍老,可怕的细纹又冒了出来。

她处心积虑了几十年,她在医院没日没夜的熬,就怕所有后事还没安排好,左元慎就咽气了。

终究棋差一招,左家御用的律师,早已和左震渊串通一气,他私自变更了左元慎存放在公证处的遗嘱。

当遗嘱宣布的那天,柳书兰眼前一片黑暗,她的下半生,看不见一点光明。

她去求老太太,让她看在故去的儿子的面子上,给她和亦铮一条活路。

老太太像岿然不动的佛体,眼皮未曾抬起。宛如那受世人供奉的菩萨,睥睨着虔诚的信徒。

“你以为陆红绡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就没人知道你做的那些事了?”

柳书兰浑身一震,跌坐在冰凉的大理石地上,嘴巴错愕的闭不上。

老太太瞟了她一眼:“从你唆使陆红绡偷盗麒麟玉开始,你就该想到会有这个下场。人在做,天在看。倘若你安分守己,这些钱足够你下半辈子无忧。你还想要什么?”

柳书兰喃喃的重复老太太的话,“要什么...我想要什么...哈哈!你说我要什么!”

她伸出手,带着宝石戒指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着,捏着门框,缓缓从地上站起来,眼底蓄满了恨意。

一缕缕幽暗的光,透过窗棂的格子,在绒绒的地毯上形成一个个圆圈。

她心底的不甘,一寸寸往上翻滚着,不吐不快。

“我跟了你儿子三十年,前十年,我带着亦铮和纪灵,在外面过着名不正言不顺的日子。你儿子不回来的时候,我整夜的睡不着,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抛弃,如果这样,我跟孩子怎么办?你们左家人,眼高手低,看不上我这种穷人家出来的女人。但亦铮和纪灵,至少是左家的种吧?要不是秦书羽死了,我恐怕永远进不了这个家。”

她仰着头,忿恨的打量着诺大的宅院,发出癫狂的笑声。

“这二十年,我过的如履薄冰。你儿子终于娶了我,我每天都像个佣人一样伺候你们,你们不顺心了找我撒气,我忍着受着,就因为我名不正言不顺,我知道你们根本就看不起我。我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亦铮和纪灵身上,就指望他们有朝一日替我扬眉吐气。左震渊走了五年,只有亦铮和纪灵在元慎身边尽孝。凭什么他一回来,什么都成了他的,我们什么都没得到?”

老太太道:“你已经分到了钱!”

“我不要钱!不要钱!”柳书兰被逼红了眼,有些癫狂的叫嚷道:“我要长江实业,我要亦铮当家做主。”

“你放肆!”老太太用拐杖重重的敲了几下地板,发出闷重的声音。

柳书兰被她的拐杖吓了半辈子,本能的瑟缩了一下。

随后反应过来,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反正公司已经拿不到了,她一无所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柳书兰硬气的挺起腰杆,挑衅的瞪着老太太,无比讽刺口吻叫了声“妈”。

“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失败者,你的丈夫早早离你而去,而今你儿子又先你一步走了。你儿子的死,跟你有直接关系。你把家主的位置直接传给了左震渊,根本没有考虑你儿子的感受。他是带着遗憾走的,这都是因为你!”

老太太浑身一震,感觉地板也跟着晃了晃。

左震渊进来的及时,连忙扶她坐下。

他回眸,眼神阴骘锐利如刀,“把这个疯女人关起来。”

柳书兰全身软如一滩泥,任由人拉住,刚站起来她就甩开钳制,跑到了楼梯旁。

她回头,诡异一笑,如地狱恶灵般狰狞。“左震渊,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说罢,纵身一跃,从三楼直直的摔下去。

这惨烈的一幕活生生的发生在内宅里,回荡着刺耳的尖叫声,乱七八糟的响起。

左亦峥刚进门,便听见重物跌落在地后,类似骨骼碎裂的声音。

他步子像灌了铅,艰难的朝那沙发背后挪动着。

不久前,他还在跟柳书兰斗嘴。因为她提出了三个必须,必须娶柏宁。

左亦峥只听见一个必须,便问她还有两个必须是什么。

柳书兰宠溺的戳了戳他的脑袋道:“你们年轻人现在不是都爱说,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吗?”

左亦峥笑话她越来越年轻了,走在路上,一定有人怀疑这是他姐姐。

柳书兰被他逗乐了,话说起来,他们一家人好久没有一起出去旅游了。

追溯起来,已经是好几年前,因为学校强制的缘故,柳书兰和左元慎难得同时出席他毕业典礼。

柳书兰挽着左元慎的臂弯,这位一直在幕后默默无闻的女人,第一次走到幕前,她由衷的开心。那一束束镁光灯,将她塑造的宛如巨星。

那是左亦峥第一次见到妈妈,笑的那么开心。

他嘴角僵硬的微微扯动,那声妈到嘴边,怎么也叫不出声来,他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到的事实。

他顺着跌落的位置抬头看去,透亮的白光从天花板的中央吊灯里洒下来,他眯了眯眼。只见左震渊站在上面,神色凝重。

左亦峥双手紧握,眼珠子赤红,布满了一条条血丝,用发自胸腔的声音吼道:“左震渊,我妈做错了什么,你一定要赶尽杀绝?”

左震渊沉着脸,周身陷入一片浓烈的黑暗里,幽暗的眸子盯着那滩不断晕开血。

这一幕似曾相似,与他十二岁那年的记忆缓缓重叠。

同样是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雷鸣轰轰,他睡不着,隔壁的争吵愈演愈烈,他捂住耳朵也盖不住那尖锐的声音。

从他有记忆开始,这种争吵和家暴的场面不断重演。

左元慎久久回来一次,第二天,母亲就会带着青一块紫一块的伤出现,有次被打的嘴巴撕裂,连饭都吃不了,半夜呜呜的哭。

从那时开始,左震渊开始厌恶左元慎,不止一次诅咒他尽快死掉。

毕业典礼那天,他失望的回到家,他想问妈妈为什么没来学校。

刚进家,就察觉到了不寻常的寂静。他挨个找,终于在卧室看到了母亲。

她笔直的躺着,两手交握安放在肚子上,穿着一身雪白的裙子,身上的瘀伤格外刺目。

她两眼沉沉的紧闭着,好像很累的样子,怎么叫都挣不开。脸上反射出一种恐怖的白,毫无生息。

她服了过量的有机磷,几分钟内毙命。

她痛苦了一辈子,临走的时候,为自己选择了一种不那么痛的方式。

自那之后,他被老太太接到身边抚养。在家暴中成长的他本就寡言少语,亲眼目睹母亲离世后,性格变得更加孤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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