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混沌,宁无歆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

当晨光穿破窗帘,洒落在她的眼睑上,宁无歆睫羽轻颤,缓缓醒转。

她下意识的翻了个身,才发现自己仿佛被拦腰禁、锢。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姿势,她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正面和傅翟声相对,整个人用抱熊的姿势抱住了傅翟声。

脸顿时像打翻了番茄酱的瓶子,红的快要烧起来。

宁无歆慌乱的起身,想要趁傅翟声清醒前逃走,可是她忘了自己眼睛看不见,刚起身便被被子绊了一跤,不受控制的跌落回去。

她的脸瞬间贴在了傅翟声的小腹上,宁无歆呼吸一紧,要是傅翟声看到她这个姿势,她真的是有嘴也说不清,她手指一颤,想要赶紧躲开。

可是傅翟声已经醒了。

从宁无歆睁开眼睛那一刻,傅翟声就醒了,他亲眼看着宁无歆手忙脚乱的想逃,却慌不择路的样子,眼底有一丝一闪而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

“宁无歆,你早上刚起来,就这么迫、不、及、待?”

傅翟声挑眉,抓住了宁无歆想要逃跑的手。

宁无歆顿时脸红得快要滴血,慌乱的话都要说不出来了,“对、对不起——”

傅翟声扫了宁无歆微微隆起的小腹一眼,并不打算做什么,正准备松手。

可是,宁无歆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傅翟声扫过亮起的手机屏幕,看见小龟哥哥四个字之后,脸色立刻像是打翻了浓墨,陡然阴沉下来。

宁无歆直到现在的状况不适合接电话,正想开口让语音助手帮忙挂断。

傅翟声却忽然吻住了她。

宁无歆一愣。

“阿宁,你让我查——”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响,让傅于归的声音戛然而止。

宁无歆听到了傅于归的声音,整个人如同石化一般僵硬,她瞳孔猛地增大,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傅翟声竟然帮她接通了电话。

宁无歆想到电话那头,傅于归听着她和傅翟声的声音,强烈的羞耻感就像无形的手掌,狠狠地抽宁无歆巴掌。

可是宁无歆没法说话,她整个人都被攥在傅翟声手里。

傅翟声声音极近,如同恶魔一般蛊惑而邪恶:“你说你的小龟哥哥听着这些,他会是什么反应?”

“不要,小龟哥哥挂电话,求求你挂电话——”宁无歆难堪的浑身发抖,她用尽全身力气吼出这句话。

傅于归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出来电话那头在发生什么事情?

可是他不能阻止,也没有立场阻止。

他甚至连臭骂傅翟声一顿都做不到,因为那只会让宁无歆更加难堪。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挂断电话,给宁无歆保留最后一点尊严,不至于让她的尊严被踩在脚底下践踏。

傅于归眼睛通红,眼底全是红血丝,他痛恨这一切,为什么他的阿宁要嫁给傅翟声这个人渣!

恨意在心底翻腾,怒火快要燃烧完他的理智。

可是最终,傅于归还是颤抖着手指,摁了挂断。

在通话结束的那一刻,手机就被他砸在墙上,砸了个粉身碎骨。

傅翟声看着挂断的电话,眼底的怒意却未散开,反而墨色沉淀,更加汹涌冰冷。

他探手掐住了宁无歆的下颚:“你的小龟哥哥还真是懂的心疼你,呵。”

宁无歆浑身不可遏制的轻轻颤抖着,“阿声哥哥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对我……”

能不能不要把我对你的真心弄脏。

能不能不要把我的尊严放在脚底下践踏。

能不能不要扯上无关的人。

宁无歆抬手掩面,太多太多的恳求都藏在这一句话背后,她曾经以为她爱阿声哥哥,可以不顾一切,哪怕是生命。

可是在这一刻,她才知道,没有爱情她或许不会死,可没了自尊,她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活。

这是傅翟声第一次看宁无歆歇斯底里的恳求,哪怕是他亲手将她送进那个不堪的地方的时候,宁无歆也只是解释,不停地解释不是她做的而已。

哪怕宁无歆曾朝他下跪,也只是想让他听她解释,从没有恳求过让他不要这样对她,不要送她去牢狱……

可现在,为了一个傅于归,宁无歆却开口求他放过她。

傅翟声看着宁无歆,心里莫名的燃起了怒火,傅于归对她就这么重要?

“宁无歆,为了一个男人,你就这么作践自己?”傅翟声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说完,傅翟声便摔门离去。

巨大的声响像是一记耳光,打得宁无歆晕头转向,忍不住自嘲。

是啊,宁无歆,为了一个男人,你何苦这么作践自己。

亲手把刀送到他的手上,看着他一寸寸的剔掉你的傲骨,从此跪进尘埃里?

逆旅酒吧,一号包厢。

“老大,这大白天的跑来我这喝闷酒,坏规矩了啊,我晚上还营不营业啊。”

霍西泽叼着棒棒糖窝在沙发里,看傅翟声一杯接一杯的不停地灌,看得心惊肉跳,见傅翟声又开了一瓶酒,赶紧出声阻拦。

傅翟声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从钱夹里抽出镶金黑卡,“包场。”

霍西泽:“……”

被金钱扼住了喉咙。

霍西泽见劝阻不住只能任由傅翟声喝了,反正他只见和傅翟声喝酒的人喝到人事不省去洗胃的,还从没有见傅翟声喝醉过。

喝酒就跟喝水似的,烟酒不沾的乖宝宝霍西泽表示酒真的很难喝,也不知道傅翟声这么灌自己到底图什么,又喝不醉。

叶非白抽尽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然后一屁股坐在傅翟声的旁边:“老大,到底出什么事了?”

霍西泽一看真正的勇士上了,立刻偷偷竖起耳朵听八卦。

傅翟声看了叶非白一眼,手一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素来精明冷冽的眼底,多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惘然。

“我有一个朋友……”

霍西泽一听,八卦之火瞬间熊熊燃烧,整个人都坐直了:“老大,你做怎么了?”

傅翟声:“……”

叶非白:“……”

傅翟声的眼神立刻恢复了清明,语气冰冷:“和傅于归公司的竞争,再加一个月。”

说完傅翟声起身离开。

霍西泽捶胸顿足,悔不当初:“我这张嘴啊,再来一个月,我踏马要烦死傅于归那个狼崽子了。”

叶非白瞥了霍西泽一眼,眼底分明清楚地写着: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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