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并不喜欢这个聂凌叽叽喳喳缠着自己，但是沈艺涵也没太厌烦她，因为在她心里这个聂凌和自己基本没什么关系，只要不见面也能勉强算是陌生人，但是这会儿闲着无聊，祁逸庭的话勾起了她的八卦之心。
眼睛里光闪了闪，她凑近祁逸庭，问，“她求什么？”
眼珠一转祁逸庭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朝林源示意让她去忙，又把自己刚才那杯被她喝过的红茶递到她手里，才娓娓道来，“一开始我没把聂凌放在眼里，因为一颗不够隐蔽的棋子注定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方琨把她放在摄影部，却是用一种无赖的手段，所有人都明白聂凌是谁的人，可是后来方琨的人被我换掉，其他老职员也回来了大多数，你还记不得记得，你问我你们摄影部的白哥为什么没回来？”
沈艺涵说过听八卦就应该喝着茶嗑着瓜子才有意思，但是她没想到这种话祁逸庭都能记住，而且迁就她这种有点荒谬的喜好。
这会儿她看祁逸庭的目光格外温柔，声音也一样，“记得，当时你跟我说，白哥已经有了新的工作岗位，不愿意回来了。”
祁逸庭继续道，“我又让林源去查了这件事，才发现方琨的助手插手过他的事，才让他顺利找到理想的新工作，方琨这么做的结果就是白哥不会再回到公司，而他不回到公司的结果，就是聂凌能够继续待在现在的岗位上。”
“他认定你现在焦头烂额，即便知道聂凌是他的人也不会为了这么一个小喽啰出手，而之前聂凌的行为太过堂而皇之，虽然很明显，却也会让我们下意识看轻她，这样更便于聂凌进一步的动作。”话说到这么直白沈艺涵已经明了，有点兴奋地接道。
“没错。”祁逸庭点点头，“林源把消息传回来的时候我就明白，聂凌一定会在关键时候有所动作，所以一直派人盯着她，果不其然，这几天她开始一反常态了。”
“所以你才让我配合她，帮方琨最后一个忙。”沈艺涵完美地接住最后一句话，脸上露出笑容来。
祁逸庭捏捏她的脸，夸奖道，“我的艺涵很棒。”
沈艺涵抬抬他的下巴，谦让道，“是的眼光好。”
这不还是在夸自己？
她是第一次说这样自恋的话，祁逸庭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我的眼光是最好的，没人能比得上。”
这话沈艺涵就没法接了，她觉得自己已经脸皮够厚，但事实上祁逸庭能够比她更厚，面不改色地对她进行吹捧。
但是沈艺涵没忘了自己的八卦源头，又问，“所以聂凌到底为什么会进公司，给方琨帮忙？”
“是方琨的助手主动找上她的。”见她感兴趣，祁逸庭继续用温柔的声音慢慢道，“她弟弟小小年纪欠了赌债，进了少管所，债主有点能耐，威胁她如果不能如期把债还上，就在少管所里弄死她弟弟，这时候方琨的助手找上她，答应如期帮她还债，但是要她进公司帮方琨做事，包括任何事。”
“任何事是什么事？”
“比如，违法的事。”
沈艺涵撇撇嘴，顿时没了兴趣，弟弟的事情明明还有报警一条路可以走，说白了不过是还赌债而已，弄得好像要死人一样没底线，何况赌债这种东西她也不是没帮人还过，当时也没觉得绝望到要去违法。
正要揭过这个话题，忽然想到什么，又问，“你是怎么发现白哥就业有问题，让林源去查的？”
“没发现。”
“没发现那你查他干嘛？”
“你不喜欢聂凌，想让他回来。”
沈艺涵大脑卡顿了一下，然后十分勇敢地在心里承认，她终于还是扮演了祸国奸妃的角色，而祁逸庭就是那被美色所迷的昏君。
但是换个角度再想想，如果没有她这个奸妃，祁逸庭就不会去查白哥，就不会知道聂凌是方琨留下的后手，计划或许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顺利了。
几年念头转变之间她已经自己肯定了自己的功劳，“这么说来这件事是我帮了你，对不对？”
“对。”祁逸庭握住她因为兴奋不停挥动的手指，“艺涵是我的小福星，只要有艺涵在我身边，所以一切都会顺顺利利。”
“这句话好听。”沈艺涵眯着眼点点头，很受用。
“那我再多说几句。”祁逸庭搂着她的腰，一得意，手上也开始不老实。
这一下让沈艺涵清醒了不少，微微一睁眼，拿开他的魔爪，“留着以后说吧，既然你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那我得好好替你把这阵东风吹来。”
她说完就拿起旁边的病检单离开了办公室。
林源再进来的时候，只见大老板一个人站在刚才夫人站的地方，学着夫人的样子倚着办公桌，垂着眼皮，垂着嘴角，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
这怨妇模样惟妙惟肖。
但是他不敢说出来，走进两步，把手里的文件打开，然后捧到祁逸庭面前，“大老板，这份文件需要现在签字。”
另一边沈艺涵也没好到哪里去。
进了电梯就开始酝酿情绪，等电梯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已经是满脸忧愁，以至于那些大着胆子真的向问她什么的同事，都望而却步。
她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不禁叹息，早知道装惨那么有用，一进公司她就应该摆出这副样子来，说不定就没人把主意往她身上打了。
一周不见演技竟然还精进了，陈姐不服气，眉一皱就把她拉到位置上，压低了声音问，“到底出什么事？”
她声音确实不大，但是足够让旁边的聂凌听见。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聂凌那姑娘正面对电脑正襟危坐，手搭在鼠标上缓慢移动，认真工作的模样。
沈艺涵像模像样叹了口气，然后道，“你国外的朋友多，我有事找你帮忙。”又往周围看了一眼，“中午再说吧。”
祁逸庭现在重病，沈艺涵找人帮忙能有什么事，当然是求医。
这几乎不用猜，聂凌眼神黯了黯，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