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承受不起
却听见陆怀瑾说道：“这事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并没有生病，而活不过两年的那个谎言，本王也早就已经知道了。”
梓桑心中咯噔了一下，也不惧怕什么，反正她现在仇也报了，即便现在死去，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一脸坦荡又冷漠的说道：“说吧，你打算怎么惩罚我？要杀要剐，都随你便。”
和她冷漠的样子比起来，陆怀瑾的声音听上去倒温柔了许多。
“就这么着急被惩罚吗？你都不问问，本王是怎么知道的吗？”
梓桑想着，反正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在乎再多问一句。
“好吧，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以为，收买王大夫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吗？他是本王手底下的老人了，在靖王府呆了几十年，又是个心思单纯的大夫，只会一门心思的看病，不会耍心眼。”
梓桑似乎想到了什么，冷笑一声说道：“我就知道这个王大夫不靠谱，肯定会去告密。”
“不，不是他。”陆怀瑾一双湿漉漉的黑色眸子看着她，令人琢磨不透他的情绪。
“是本王自己看出来的，王大夫神色慌张的样子，以及中毒之后的反应，你以为能逃得过本王的眼睛？”
梓桑沉默了片刻，怀疑又警惕的看着他：“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中途没有说过什么？直到现在才说？”
陆怀瑾的声音变得无比深情：“如果我说，是我喜欢你呢？”
一缕疑惑在她的心头萦绕着，思来想去都没有什么结果。
“呵呵……”梓桑拨了拨额前的刘海，扭过头去不看他，靠在床榻上说道：“靖王爷，你喜欢的女人，不是一直都是沈月眠吗？我不过是你身边一个低贱的侧妃而已，不过是你拿来发泄的工具而已……”
“不，”不等她说完，陆怀瑾就打断了她的话，神色看上去无比愧疚，梓桑方才说的那些话，着实刺痛了他的心：“那些都是误会造成的，梓桑，你不知道，自从月眠回来之后，你我之间的误会解开，我才突然发现，我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月眠，对你，也并没有那么厌恶，甚至……”
他停顿了一下，抬起眼睛来深情的看着她：“是喜欢你的，你装病，报仇，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宁愿看着你把月眠送进大理寺天牢，你不愿意揭穿你，让你受委屈。”
这话一出，轮到梓桑发愣了，重回靖王府之后，她无时不刻不在想着为孩子报仇，为自己报仇，可是陆怀瑾的感情，她从来没有过多的留意过。
不过，即便她很久之前知道了这些，也是没什么用的。
毕竟，陆怀瑾之前对她的虐待，已经在她的心里落下了深深的烙印，在这样水深火热的生活中，孩子的到来，给了她希望，可是陆怀瑾和沈月眠，又把她的希望生生扼杀掉了，甚至还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利，她不能不恨，不能不狠下心，不能不去报仇。
“是吗？那梓桑要说一句迟来的感谢了，多谢靖王殿下的厚爱，只不过，你的那些厚爱，梓桑承受不起。”
陆怀瑾谨小慎微的看着她，那种小心翼翼呵护的模样，若是换了从前未出沈府的梓桑，定然会对他动心。
可是现在的她，一颗心已经坚.硬如磐石。
“我就明说了吧，你和沈月眠，接连害了我两个孩子，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们，原谅你。”
最后那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梓桑扭过头去，轻轻闭上了眼睛，不再打算与他说话。
陆怀瑾的心蓦地沉了下去，眼中的落寞看的人心疼。
他垂着头没说什么，骨节分明的手紧紧的抓住了床单，微微颤抖着，情绪在心中翻涌。
……
沈月眠被处斩的消息传出去之后，京都中一片哗然，大家都在议论，靖王府两个王妃之间的恩恩怨怨，沈夫人在家中急的不行，去天牢里看过沈月眠之后，便马不停蹄的来到了靖王府找梓桑。
一进门，沈夫人就急切的摒退了下人，扑通一声在梓桑的床前跪了下来，把梓桑吓了一跳。
她病中虚弱，起不来身，便只好说道：“娘亲这是做什么？哪有娘亲给女儿下跪的道理？快快起来，折煞女儿了。”
梓桑对她如此客气，沈夫人却是一副委屈又怨怼的模样。
“梓桑，”她抬起头看了梓桑一眼，虽然心中对她恨极，可是如今人在屋檐下，又不得不对她低头。
“月眠是你的亲妹妹，你怎可如此待她？”
“哦？娘亲这样说，倒让女儿有些不明白了，女儿对月眠，从来都是真心相待，不曾亏欠她，娘亲要问的应该是，月眠对我做过些什么。”
现在沈月眠马上就要被处以极刑，沈夫人也来不及和梓桑掰扯那么多之前的事情了，她并没有起身，甚至还冲着梓桑磕了两个响头。
“不管你们两个之间有什么矛盾，可是月眠说到底都是你的妹妹，你就救救她吧，娘亲只有你们两个女儿，不想看着她死，不想看着你们两个争的你死我活。”
梓桑掀开被子下了床，扶着她站起来，说道：“娘亲言重了，梓桑和月眠之间哪有什么仇恨，不过是命途多舛，世事无常罢了。”
梓桑走到桌前，给沈夫人倒了杯茶递了过来，可是沈夫人却一脸怨怼的看着她，并没有要接那杯茶的意思。
梓桑只好放弃，又把茶杯放回桌上，不紧不慢的说道：“娘亲，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只不过现在，月眠已经被大理寺的人判了死刑，这事儿连皇上都没办法更改，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女子，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你有办法的，你一定有办法。”
沈夫人急切的抓住了她的胳膊，说道：“你去跟皇上说，月眠没有派人害你，想对你下毒手的，另有其人，这样月眠就不会死了。”
听了这话，梓桑只觉得好笑，忍不住仰头笑出了声。
“哈哈哈……娘亲这么说，是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