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你现在是男装，男人不会盯着你，只有女人才会盯着你瞧，刚才台上的小姐姐，一直往你这儿看呢！肯定以为你是个俊俏的小少爷，想让你梳珑她呢！”林兰掩下心里的嫉妒。
其实她没觉得余淼儿长的好看，相反，她的长相，可是甩了余淼儿好几条街，还比她年纪小。
林兰甚至想着，若是她往那台上一站，指定比那几个女人都要好看。
“你别胡说了，叫人听见像什么样子！”余淼儿低着头，小脸都羞红了。抬手要拿帕子捂脸，晃然才想起，现在是男装，只有扇子，没有手帕。
不过她对林兰的恭维十分受用，谁不喜欢听好话，她更喜欢。
“哎呀！我哪里是胡扯，我说的就是实话，这里的美人都不能跟你比，要是京城弄个选美比赛，你一定是第一名，京都第一美人。”林兰这马屁拍的，有点夸张了。
就连余瀚文都听不下去了，默默把椅子往边上挪了挪，想离她们远一点。
他现在挺后悔带她们来，麻烦死了。
很快，台上的小美人就被瓜分干净。
余瀚文弄了个最便宜的，没办法，青楼里花钱像流水，就是有金山也挡不住花的。
更何况，他只是来寻个开心，尝个新鲜。
要是雏儿，他府里的丫鬟也不是没有，只要他招招手，还不是紧着他玩。
“张兄今晚在哪过夜？”余瀚文怀里搂着刚刚到手的小美人，碍于妹妹在跟前，不好太亲昵，心里想着怎么把他们赶紧打发走。
“我去楼上找樱娘，余兄慢慢玩，两位妹妹还是早些回去，夜深了，路上不安全。”张恒也挺烦她俩。
这个林兰，初见还觉得挺好，他还想着要不要弄到手玩玩。
可是相处了几天，他发现这丫头心眼子贼多，而且野心也极大。
他可不想弄个麻烦回去，所以还是敬而远之，坚决不沾。
像他跟余瀚文，都是从十几岁就开始接触女人，玩的多了，也就不存在色迷心窍，除非遇到那种美到极致的。
林兰心中不快，知道这俩人今晚是不打算回去了，流连花丛，风流快活，哼！
心中不快，不过她脸上绝对洋溢着最甜美的笑容。
“两位哥哥可不要流连忘返哦！还得记着家里有妹妹们在等着你们回去呢！”
余瀚文身边坐着的小美人，低下头去，藏起眼中的讥讽。
送走了两个烦人精，两个男人便上楼去了。
樱娘一早就在门口迎接，见着张恒，恨不得立时就腻到人怀里去。
冷香静静的站在一边伺候，给他们备好酒菜。
张恒又不是急色的人，没有好酒助兴，哪有什么趣味。
酒过三巡，他忽然扫过墙角站着的冷香，“她是……你这儿新来的丫鬟？”
樱娘不着痕迹的瞪了冷香一眼，那意思是让她赶紧出去，别在这儿碍眼。
冷香巴不得赶紧走呢！这里的气味太难闻。
张恒盯着她的背影，觉得有点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别怪他对冷香印象深，因为那天在她京都府衙看见她时，月光有点暗，周围还有阵阵冷风，氛围挺恐怖的。
后来又听说，邵凤娣的尸首被解剖开验了，他更是吓的一天都没吃下饭。
更更恐怖的是，听他们谈论，给邵凤娣剖尸的，是一个小姑娘。
不知怎地，听到这儿，他脑子里一直挥不去那天见到冷香的身影。
不过，女子长的大多一个样，他倒也没把两人往一处去想。
樱娘热情的伺候他喝酒，又是跳舞，又是弹曲子，只为了博娶他的欢心。
张恒靠在软枕上，一只手搭在腿上，一下一下的打着拍子，不过他还是有点心不在焉。
冷香被赶出去了，却也不能走远，得随时候着，要不然那女人准得发脾气。
她背着楼梯站着，手藏在袖子里，慢慢搓着一根丝。
这是她从祁王府库房里翻出来的，都不知搁了多久，又是灰又是蜘蛛网。
她拿起来，一眼就认出，这是天蚕丝。
具体是怎么制成的，她也不清楚，反正这东西是透明色，细如发丝，韧性却又极好。
因为太细，所以用的时候要搓一下，搓的粗一点，才好动手。
下药这种事，只能偶尔干一干。
如果想把人弄死，还不会牵连到自己，最发的办法，就是让他死于意外。
冷香走到楼梯尽头的窗边，看着后院的那口井，她还是最喜欢井。
张恒喝酒喝到半夜，还没睡到樱娘，便感觉小腹涨涨的。
茅房在楼下，这年头也没抽水马桶，只有半夜里，才使用尿壶，早上再有下人拿去倒掉。
不过青楼都是夜间运营，它的子夜，是别人的傍晚。
张恒还不至于现在就尿在壶里，再说了，他觉得屋子里闷的很，他迫切的想去透透气。
呸！当然闷了。
冷香特意把窗户都关死了，还给她们点了炉子煮酒，还有两个香炉，能不闷吗？
樱娘一颗心都在张恒身上，压根没感觉。
直到张恒推门出去，她才想起要去开窗户，外面的寒风吹进来，感觉舒服多了。
张恒摇摇晃晃的下楼，半道还碰到不少人，楼里的伙计怕他摔着，将他扶到后院回廊上。
“大爷您脚下慢着点，雪天路面滑，可别摔着了。”伙计好心提醒，可惜只招来张恒的不耐烦。
“去去去，爷又没喝醉，不用你管！”张公子不耐烦的把人赶走，一个人晃着醉意朦胧的步子往后院去了。
茅厕所在位置挺暗的，路上积雪被清扫了，也不算太滑。
被冷风一次，张恒打了个哆嗦，脑子清醒了些。
外面太冷，还是赶紧方便完了回去抱着美人快活才是真。
等他从茅厕出来，抬头看着天空一轮满月，刚刚还挺明亮，怎么这会有乌云遮过去了？
哎呀呀！真是有点不详。
张恒一边看着天上月亮，一边往回走。
突然，也不知脚下绊到什么，身子朝前一扑，不偏不倚的一头扎进路边的枯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