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把盛药的小托盘递给古丽,她打开药盒,把药物一一看过,这才端进来给纪小希。

听到敲门声,纪小希有气无力地打开门,接过药盘,对古丽说了谢谢,然后就恹恹不乐地向床上一坐,等着外面声音再次响起。

可是一直等啊等,等了好半天,估计着商祁延都要回来了,外面始终没有新的动静。她心里越发焦躁,觉得一阵恶心,心想肯定是那会暴食的后遗症,就拿起药盒打算把药吃掉。

里面有药片有胶囊,她先把药片吞掉,又去拧开胶囊的胶皮。这是她吃药的习惯,从来不肯整吞一颗胶囊,要把胶皮拧开,然后把药粉倒进嘴里。

从前有一次,在乔悦面前吃药,被他发现这个小习惯,他还笑话她傻,说是胶囊里面的药粉最苦。可现在,她又在吃苦苦的药粉了,那个笑话他的家伙,却没了消息。

“咿?”

刚把胶囊拧开,纪小希就诧然叫了一声。门外的古丽简直像有顺风耳,隔着一扇门,还能听到她如此细微的声音,敲门来问:“纪小姐,是不是有什么事?”

胶囊皮里面没有药粉,而是一张小小的纸条。纪小希心里噗通噗通跳得厉害,嘴上强装镇定,对门外的古丽喊说:“哦,我没事。”

“那您刚才为什么叫?”不愧是商祁延的人,还真是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

纪小希慌乱地环视房间一眼,终于找出了借口:“哦,我觉得温度有点低,拿空调的遥控器研究了一下,发现有个按钮很有趣。”

门外略略沉默。

她又说:“温度已经调好了,我没事,你放心好了。”

古丽这才终于说:“您没事就好。”

这个女保镖,总算没有进来搜查,攥着那张被汗水浸湿的纸条,纪小希拍了拍胸口,猛地松了一口气。

小心翼翼地躲进厕所里,她才迫不及待把那张纸条展开。上面是乔悦熟悉的字体,不算好看,从前还被她嘲笑,现在看起来却觉得亲切极了。

“亲爱的希希,让你受苦了。我明天会想办法来酒店,在1803套房,请你务必想办法过来见一面。想你的,乐乐。”

火速看完后,她立刻把纸条扔进了抽水马桶,按钮一按,水声哗啦啦,冲走了她密谋逃离的证据。

s市中心,龙跃大酒店里。

商祁延被一群人众星拱月般簇拥着,仿佛走到什么地方都自带光环,让人没法不去注意。

他举着一只高脚杯,正和人侃侃而谈,言语间稳重而不失幽默,很容易和所有人都找到话题。

明亮宽敞的宴会大厅里,阮楚楚坐在角落里,正端着一杯鸡尾酒牛饮,目光却像是被施了诅咒,紧跟着商祁延的身形,他走到哪里,她就看到那里。

想她堂堂的阮家大小姐,从小到大,从来都是被人捧着的。追求她的男人不计其数,她偶尔也为了满足虚荣,敷衍他们一下,但是从来没有谁能让她真正动心。

除了商祁延。

这个男人,简直像是为了她的幻想,特意定做出来的。完美的俊颜,颀长的体型,结实的肌肉,更重要的是足以媲美阮家的财力,还有天生不凡的商业头脑。这一切的一切,让这男人完美的不可思议。只是可惜,他从来没有正经看过她一眼,反而倾心那个普通到扔进人堆三秒就会消失的纪小希。

本来以为,他在意纪小希,不过因为那女人用手段怀上了他的孩子。可她费尽心思,让那个孩子流产了,他还是对她一如既往地好,甚至比从前更贴心了。

知道他会出现在s市的酒会,她特意赶过来,装作偶遇的样子,惊喜地说:“祁延,怎么这么巧,你也在这里?”

商祁延看到她,冰冷的双眸里没有一丝波动,淡淡地点了点头,“是很巧,阮小姐你好。”说着,就和她礼节性地握了握手。

哪怕只是握手,阮楚楚也有些受宠若惊。可他与她几乎一触即离,连感受他温度的机会都不给他,马上就转身要走,去和别人寒暄。

“祁延。”她厚着脸皮叫住他,“你是来s市玩的吗?我在这里还很熟悉,如果是散心,我可以陪着你。”

商祁延深深望了她一眼,镜片后面的狭长双眸里带着审视。他的目光好像有重量,让本来就心虚的阮楚楚有点承受不住。她讪笑起来,又问一遍:“要不要我陪你玩?人多一点,也比较热闹。”

结果,商祁延凉薄的嗓音浇灭了她所有的幻想,“抱歉,我是陪我的女人来的,不方便再和阮小姐同行了。”

这,已经是很明显的拒绝了吧?特意说出他的女人,是想让她彻底死心。

但她还是不甘地问了一声:“是纪小希?”

一提起那个女人,沉稳漠然的商祁延立刻变了脸色。本来已经转过身要走,骤然回过头来,眸子里的寒光吓得阮楚楚微微一抖,耳边是他平淡却极具威力的警告:“阮小姐,小希和你们不同,请不要打扰她的生活。如果我知道,你或者其他什么人,胆敢打小希的主意,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他生不如死。”

好看的唇形微微开合,说出来的却是如此刺心的话。也不看阮楚楚瞬间惨白的脸色,商祁延冷冷望她一眼,径自离开了她的视线。

这一整晚,阮楚楚就坐在角落里买醉,目光缠绕在商祁延身上,任凭多少男人上前搭讪寒暄,她都一语不发。

没人发现,她白皙的小手早就握成了拳头,精致的美甲用力掐进掌心的皮肉里,都掐出血来,她也不觉得疼。

纪小希!

她在心底,咬牙切齿地喊着她的名字,敢和她阮楚楚抢男人,总有一天,她要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此时此刻,心心念念都是纪小希的,还有一个商祁延。

只不过,他们一个是刻骨的恨,一个是铭心的爱。

因为担心着酒店里那个独守空房的小女人,商祁延等不到晚宴结束,已经匆匆赶了回去。

纪小希刚收拾好现场不久,想不到他这么快回来,脸上的笑容有点发僵:“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今天他高兴,所以和那些人多喝了几杯。现在热气翻涌,脚步也有点虚浮,所以没发现小女人的异样。

看她又是呆愣愣地坐在床上,他朝她远远伸出一只手,不满地哼了一声,“没看我喝多了?过来扶我一下。”

“哦!”她回过神来,收起自己的小心思,跳下床就朝他奔过来。

玉白的一双小脚踩在地板上,他看了就皱眉,“穿上鞋。”

“不用了,地板也不凉。”

她说着就要过来扶他,他站在那里不动,又沉沉说一声:“叫你先穿好鞋。”

这男人,还真是霸道。

反正不久就要离开他了,她不再和他犯拧,听话地弯腰套上拖鞋,这才过来架起他的胳膊。

这男人看着清瘦修长,可脱掉衣服一身的精壮肌肉。现在他故意使坏,把大半的重量都靠在小女人身上,看她扶着自己,跌跌撞撞站不稳的可怜模样,他觉得有趣极了。

终于走到床边,纪小希刚想把他扔下,不料他手臂一勾,搂住她的纤腰。向下躺倒的时候把她一带,两个人双双倒在大床上,而且是男上女下的尴尬姿势。

他肯定是故意的!

“哎,商祁延,你喝醉了!”她由着他把自己压了片刻,觉得呼吸都不畅了,只能用力推着他的胸口,“你好重啊,起来一下好不好?”

醉酒的男人,此时沉醉在她清新的体香里,更是懒洋洋一动都不想动,无意义地哼唧了两声,反而把她缠的更紧,“我累了,你老实一点,让我先睡一会儿。”

“那、那你也先脱了衣服再睡啊!”

他眼睛一亮,费力地撑起胳膊,居高临下看着她,“怎么?你帮我脱吗?”

不愿和喝醉的人一般见识,她只好连连点头,“我帮你,我帮你还不成吗?你先起来,你起来我才能帮你呀!”

男人嗯了一声,可是懒洋洋地不愿起身,直接翻了个身,仰面躺在床上。纪小希获得了自由,刚刚被他压得差点背过气去,现在马上抚着胸口深呼吸了几次,这才顺畅了一些。

床上的男人看着睡着了,却还支起眼皮,睨着她问:“不是说帮我脱衣服,还站着干什么?”

说话的时候中气十足,哪有半分喝醉的样子?

腹诽了两声,纪小希不情不愿地走过去,蹲下来替他脱掉了皮鞋,起身刚要解他胸前的扣子,就被他拉住手臂一扯,一下子跌扑到了他的身上。

“啊!”

吓得尖叫了一声,她把胳膊撑在男人结实的胸口,这才没整个扑到他身上。而他把她后背一压,她还是整个人贴了上去。又是紧身相贴,不过这一次变成了女上男下。纪小希觉得别扭,刚扭动着想逃,就听身下的男人低柔而郑重地说:“小希,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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