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

身后的男人将她紧紧搂抱在怀里,嗓音又哑又闷:“是我,是我!徐烟!”

“快让他们住手!那是,那是徐楠他们找来救我的!快让他们住手啊!”

徐烟没有时间沉静到与兰亭相遇的激动氛围里,她着急的抓着兰亭的胳膊,两只眼睛直勾勾望着前边,不停的喊道:“快!”

兰亭蹙眉看着她狼狈的小脸上,那焦急不已的模样。

他顿了顿,才吹了一声口哨。

围着阿七的那五个男人这才散开。

徐烟看到阿七,他身姿挺拔,虽然手臂受了伤,脸上也有血迹,但是那双眼睛,那气势,就像是狼群里的独狼,没有半点儿后退的意思。

徐烟挣开抱着她的兰亭,趔趄着跑了过去,她想要抬手看一看阿七伤得怎么样了,可是一触及到阿七胳膊上挂下来的血,那整条袖子都湿透了,心都颤了一下,手伸过去,晾在半空中都不敢动。

“阿七......”

她闷着鼻子喊他,仰头看他的目光里都是楚楚的光。

阿七的目光微低着,都落在他的身上。

兰亭在不远处看着两人,便有一种叫做危机感的东西攀爬了上来。

他三两步过去,将徐烟往后,半揽到了怀里,侧首示意自己带过来的人:“将这位叫阿七的先生带去治疗。”

却不等兰亭的人上前来,阿七往后退了一步,眼皮低垂着,道:“不必了。”

他说着,看了徐烟一眼:“既然我的任务已经完成,麻烦徐小姐记得告知徐先生等人。”

他话说完,转身就走。

徐烟想要上前去,被兰亭揽住了双肩:“让他走。”

“可是他还受着伤!”

“一点小伤,要不了他的命。”

徐烟惊诧的回头看他。

兰亭眼中一刹那的凶光立即收了起来,他眸间蒙上了一层无奈,抚了抚徐烟的眉眼:“你该担心的人是我,你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知道你不见了,知道你进了原始森林,我差点儿要急疯了!”

“说好了在安城陪着付叔秦姨的,你怎么能食言,怎么能欺骗我?”

徐烟咬了咬嘴唇,无话可说。

“徐烟,在你眼中,我就是个指望不上的人,是个不可靠的男人,是不是?”

他强硬的挑起了她的下巴,逼着她看他。

他脸上的愠怒一点儿不掩饰,徐烟很心虚:“我没想这么多,我只是想尽量少给你带来麻烦,我不想总是连累别人。”

她说着,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可是,我还是给你带来了麻烦,还是连累了大家。”

看她懊恼颓丧,兰亭又不舍得真和她生气,他放开她,将她按着,搂到了怀里:“我真想狠狠的揍你一顿,偏偏,要是打了你,最疼的恐怕会是我自己。”

说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徐烟也能感觉到他的担忧和无奈,她愧疚道:“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

“别和我说下次不会这种鬼话,在你完全信任我之前,在你肯依赖我之前,这种事发生的机会不会少。”

徐烟被他说得无话可说。

身后有车开过来的声音,兰亭放开她道:“先回去再说,你得洗个澡,再好好的让医生做个检查,这几天,吃了不少苦吧?”

徐烟抬手在脸上摸了摸,她扭头,想要去找阿七,可是,身后空旷,哪里还有阿七的身影?

她心里忽然之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空落落的感觉。

“最辛苦的人是阿七,要不是他,我根本就不可能走到这里。”

兰亭听她再度提到这个人,眉头皱得更紧,却并没有让徐烟发现。

他带着她上车,口中说道:“我刚才听你们谈话的意思,他是徐楠他们找过来救你的?”

徐烟说“是”:“倪光出尔反尔,我给翟安文发了消息,他应该是找到了一五之后,便找了人查到我的线索,然后派了人来救我的。”

“我是想,如果可以的话,可以说服倪光,别再错下去,”她自嘲的笑了一下,“是我自大了,我以为,他多少会顾及到多年的父女感情,是我想多了。”

她接连说了两遍,可见是受了伤的。

兰亭抚了抚她的背,宽慰道:“他执念太深,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一个人为了某件事付出了几乎一辈子的心血,在他以为能成功的最后关头,你要让他放手,那是不可能的。”

“那和否定了他整个人生,有什么区别?”

徐烟扭头看兰亭:“那你呢?如果让你放弃眼前的一切,你办得到吗?”

兰亭不明意味的笑了一下,他低头看徐烟:“这话你不应该来问我,你应该去问那些想要将我置于死地的人,假如我放弃一切,他们愿意给我一条生路吗?”

徐烟怔了怔,是啊,这已经不是谁要不要放手的问题,而是,如果放掉已经得到的一切,那么,可能最后失去的,会是所有,包括性命。

她紧紧抓住了兰亭的手,握得很紧。

兰亭和倪光,必然是要你死我活的了。

“我,知道我爸被倪光关在哪儿了。”

徐烟抬头看他:“可是兰亭,我不知道倪光会不会转移地方,毕竟已经过了这么多天。”

兰亭很惊讶,她这一趟,竟还得到了这样的消息!要知道倪光这个人有多么刁钻狡猾,能从倪光手上拿到消息,就是他专门训练出来的人,都不见得能办得到,她竟办到了!

“不要紧,说出来听听。”

徐烟深吸了口气,缓缓说道:“就在A国边境上,就在这里附近。”

阿七离开之后不久,就有人过来,将他接到了车上。

他刚上车,人便倒了过去。

“老板!”

身旁的人立即喊道:“医生!快过来!”

车上,医生连忙上前,将阿七身上的外套用剪刀剪开,看到那条鲜血淋漓的手臂,所有人都大抽了一口气。

医生便要将外套丢到一边,已半昏迷过去的阿七忽然喊道:“给我!还给我!”

身旁拿着外套要丢到的人愣了一下,迟疑着把外套递了过去。

却见阿七一个翻身,极快将外套口袋里的东西掏了出来,然后紧紧的握在手心里。

他一下躺回去,像是夺回了多么珍贵的宝物,紧握的那只手放在心口的位置。

身旁的人瞧见,那露出来的一点点尾末,竟是烤干了蘑菇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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