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忍不住喷笑出声。
等她笑够了，皇甫凤兮才慢悠悠地说道：“开个玩笑，我也怀疑她另有目的。”
可若是那小郡主想借机查探情报，那她以前为什么没有这个心思？再者，就算她一番苦心，真的查到了什么，她又如何将情报传递至河焰间谍手中？
从青楼脱身、背叛河焰后，为了报复河焰国主，皇甫凤兮曾经亲自带着人，将整个京都的河焰暗桩连根拔起。难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河焰暗兵又完成了组建？！
想着这些事，皇甫凤兮的神情不由变得无比凝重。她将情况简单向苏沐言介绍了一遍，问道：“如果你是我，面对这样的局面，你有什么想法？”
“沐言才刚刚出了南都，对于这种大事，半点想法也没有。”苏沐言如实以告，归根结底，这是国主要考虑的事情，不是她这个医女的责任，她不能越俎代庖。
“别在我面前说这套虚的！”
看着皇甫凤兮坚持的眼神，许久之后，苏沐言叹了一口气，还是开口道：“若是那位河焰小郡主真想探听什么情报，把她放在明处，比放在暗处要方便对付的多。”
她看出，这个小郡主的挑衅之举彻底惹怒了皇甫凤兮。自从入宫以来，还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往皇贵妃娘娘的枪口上凑，皇甫凤兮一气之下想要把她贬到外地，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眼不见心不烦是一回事，以大局为重，可是另外一回事了。
皇甫凤兮沉吟片刻，“你的意思是，我反倒应该把她放在眼皮底下？”
“沐言只是建议而已，具体做事，还需姨母亲自定夺。”苏沐言谦恭道。
皇甫凤兮点点头，“行，我知道了。对了，既然你好不容易入宫一趟，就不要走了，正好我下午要面见一位贵客，你可以趁机躲在帘帐后面，听一听墙角。”
什么贵客？苏沐言又为什么要听墙角？一旁的小燕听得云里雾里，苏沐言却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沐言明白，多谢姨母相助。”
谈话结束，皇甫凤兮去殿外浇花弄草晒太阳，留苏沐言和小燕两人在殿内，小燕趁机问道：“小姐，皇贵妃娘娘说的‘贵客’是谁？”
“多半是之前指使宫女，想让姨母误会我的那位官家小姐。”苏沐言淡淡说道，“我跟她无冤无仇，不知道她为何要如此针对我，姨母此举是为我解惑的。”
听到此事，小燕下意识皱眉道：“此人心机可真是狠毒，妄想以造谣抹黑小姐形象，要不是皇贵妃娘娘是小姐亲生姨母，这会子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
一边说着，她心里也是感到一阵后怕：当初，知道皇贵妃娘娘与小姐是亲戚关系后，她曾经非常疑惑，为什么小姐不肯公布这一层关系，甚至连文雍王殿下都没有告诉，如今看来，小姐的做法真是明智之举！
“幸好小姐没有公布和皇贵妃娘娘的关系，要不然现在的麻烦事只会更多！”小燕说道，“小姐真是英明。”
苏沐言笑了笑：“跟英明没有多大关系，我只是不想仗着身份显摆而已。树大招风，这是最颠扑不破的真理。”
可是如今，她跟在谢寒松身边，即使她伪装成一棵小树，也免不了要迎接滔天的风浪。
······
魏国公府内。
石珠玉蜷腿坐在软榻上，手里无意识地绞着软帕，脑海里回想着谢寒松对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毫不留情的拒绝，手上的力道越发没了轻重，差点要将帕子撕碎。
以前，她从来不在意这些拒绝，因为谢寒松对待所有女子都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冷若冰霜，似乎从不动心。而与那些被拒绝的女子们比较起来，因为身份原因，她石珠玉还算是离他最近的那一个。
论身世、家学、相貌，无论从哪一点来说，放眼整个京城，都不会有人比她更好了。石珠玉几乎已经认定，谢寒松将来的文雍王妃一定是自己，这才无怨无悔地跟在他身边，办事也是勤勤恳恳，就为了得到他赏赐性的一瞥。
有人曾经劝她，不要爱得这么卑微。对于这种人，石珠玉表面感激，内心却是极度的嘲讽：他们只是看到了文雍王对自己的拒绝，却看不到她才是文雍王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可这一切，在那个苏沐言出现之后，都被狠狠打碎了······
“小姐，工部侍郎府的千金来了！”
听到下人的通传声，石珠玉连忙坐起来，“请她进来！”
缪香禾推开门走进来，见她拧着帕子，紧皱眉头，便对她的心思了然于胸：“还在想文雍王殿下的事？”
“你可别嘲笑我。”石珠玉眯起眼睛，她承认，在苏沐言的问题上，她的确看走了眼，不过这也不是区区工部侍郎庶女能够嘲笑的，“你之前做的错事可比我严重多了，明知道殿下不喜欢与人接触，还要对殿下投怀送抱？”
她的语气饱含嘲讽，缪香禾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日在后花园的丑事，自己朝文雍王殿下扑了过去，却砸到了石凳上，甚至还牵连到了爹爹的功名前程。
摸了摸额头上还没愈合的伤痕，缪香禾眸中划过一抹恼恨，愤愤道：“我当时不自量力，现在已经清醒了！”
“哦，是吗。”石珠玉不经意地放开手帕，看着她的眼睛，“说吧，找我什么事？”
“你让我办的事情，我已经办好了。”
“什么？这么快？！”石珠玉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一把抓住缪香禾的手掌，急切地问道：“成功了吗？皇贵妃娘娘的反应如何，有说到怎么惩罚苏沐言吗？”
之前她叫石珠玉撺掇宫里人，给皇贵妃娘娘吹耳旁风，为的就是诋毁苏沐言，现在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没了皇贵妃的庇护，苏沐言的下场会是如何！
“皇贵妃娘娘已经不许她入宫了。”缪香禾说，“春景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