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颜晔代答，“她口中含了闭息丹，不能开口说话。”
闭息丹一旦离口，就会失效，在这深海里靠自己闭息是不可能的。
匀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多年前他就遇见过含着闭息丹下海的人族，他也多次潜在他们的船下偷听他们的谈话，对人族的事了解不少，这闭息丹就是一样。
“那你为什么不用闭息丹就可以在海里呼吸、说话？”匀昳问。
“天生的。”颜晔道。
匀昳好像没有见过比自己说话还要耿直的，“好吧。你们到这里来找我到底要做什么？如果你们是为了崆峒镜，我劝你们还是离开吧，崆峒镜绝对不会借给外族人。一直到离开混沌海都别让其他人鱼知道你们是来找崆峒镜的，否则他们不会让你们活着离开，人鱼族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觊觎崆峒镜的人。”
“我们不会将它带离混沌海，只是想问一些事。”颜晔道。
“一样的。”匀昳拒绝道。
“如果我们告诉你偷袭你们的人是魔族人呢？”颜晔问。
“魔族？”匀昳眉头两簇圆圆的红眉毛几乎要贴在一起，他之前偷听人族谈话的时候好像了解到魔族是一个罪大恶极的种族，专门抢别人的领地和宝物，人族就受了他们的袭击，所以人族很恨他们。
“你是说，魔族想抢我们的崆峒镜？”匀昳问。
“是。崆峒镜是上古神物，能量巨大，他们想用崆峒镜放出被封印的首领，如果你肯让我们借用崆峒镜，我们愿意帮你们击退魔族。”颜晔道。
匀昳闻言显然有些动摇，但挣扎了一会儿，他还是道：“其实崆峒镜已经许多年没有出现过了，它藏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你们还是死心吧。魔族我们自己也能击退，就不劳烦你们了，你们赶紧走吧，待会要有别的人鱼过来了。”
“如果你改变主意了，可以随时来岸上找我们。”颜晔道，没有过多纠缠，拉着余嫤祎离开了。
出了人鱼宫殿之后，他们就骑着小黑回到了岸上，此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只是天未凉。
余嫤祎吐出口中的闭息丹，喘了一口气，“以前是没试过，现在试了才知道一天不说话是多么难受的一件事，憋死我了！”
她问颜晔：“颜晔，昨天是不是你这辈子说话的字数最多的一天？”
颜晔摇摇头，“不是。”
“嗯？不是吗？”
颜晔没有再回答，跟余嫤祎在一起的时候，他是话最少的，但同时，又是话最多的。他希望他跟她在一起，不是去想哪天是话最多的一天，而是明天的话会比今天更多。
“唉，匀昳还是太天真了，魔族哪里是那么好对付的，人鱼族虽天生强大，但魔族可是受过军式训练的，岂是像是一盘散沙的虾兵蟹将能抵抗得住的？”余嫤祎瘫在毯子上道，“不想了，在海里泡了一天好累，休息吧。”
颜晔在她身边坐下，将空间里存的小点心递给她，“吃了再睡。”
余嫤祎又爬了起来，“说得对，吃饱了睡。”免得半夜饿醒无比烦躁。
颜晔静静地看着她吃，默默地又掏出了一罐果汁，这些都是尹沫告诉他的，余嫤祎爱吃的东西。
原本颜晔预估的是匀昳要过两三天才会来找他们，结果他第二天傍晚就上了岸。
因为在这短短的一天多的时间里，海里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在颜晔和余嫤祎离开后不久，重伤的人鱼王突然暴毙，亚雷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诏令说人鱼王在死前将王位传给了他，并在一天之内坐上了王座。
有几条偏向于匀昳的人鱼偷偷的到匀昳房里放他走，匀昳不肯走，但是听到忠心自己的下属小五被亚雷胡乱安了借口杀死后，他改变了主意，亚雷不会放过他的，而且人鱼王的死肯定有蹊跷，他不能被坐以待毙被亚雷驱逐或杀死。
亚雷和他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是一点也不亲密。
传说崆峒镜是一千年前的一位误入混沌海的灵修带来的，她在海上行船迷失了方向，得一人鱼指路，在海上行驶了几日，那人鱼就陪着她呆了几日，后来才得知那条人鱼其实是人鱼王，后来她和人鱼王结为了夫妻，诞下一女。她将自己的至宝赠给了女儿，但因崆峒镜并非凡物事关重大，她边设下了禁咒，只有拥有他们一族血脉的人才可以开启崆峒镜，而且每一代都只有一位传人。人鱼王也把自己的王位传给了女儿，女儿娶了王夫，王夫就成了新的人鱼王；人鱼族的王族，无论男女都可以继承王位，总归是要保护可以开启崆峒镜的血脉。
传了两代之后，崆峒镜就成了全族的宝物。
到了匀昳的母亲时，她看上了匀昳的父亲。匀昳的父亲当时是人鱼族的一位将军的儿子，骁勇善战，是人鱼中的翘楚，也难怪她看上他。但是那时候他已经喜欢上了另一条人鱼，但将军不喜欢那条人鱼，勒令他娶王女，他斗不过将军就娶了王女，不久后就有了匀昳。
但他没想到，他之前喜欢上的那条人鱼竟然也怀了他的孩子并偷偷生了下来，那孩子就是亚雷，只比匀昳大两个月。
那时候王女刚生产完，知道这件事后受了大刺激，不久就郁郁而终。
人鱼王这时已经和王女有了感情，王女死后，他将那条人鱼驱逐出了人鱼族，永世不得回族。但他留下了亚雷，毕竟这是他的孩子。
人鱼王是偏心的，因为王女的事情，他心怀愧疚，将自己大部分的心都放在了匀昳身上，却导致了亚雷心中阴暗面的生长。
但这种偏心在匀昳身上的缺陷被发现后有了转变，这种缺陷会影响匀昳在王座上的稳固行，于是人鱼王开始重视起了亚雷，给了亚雷一种他也有资格继承王位的错觉。
“父王之前虽受了重伤，不可能会在一夕之间死去，我不相信。”匀昳握拳道。
“会找到真相的。”余嫤祎安慰道。
匀昳点点头，从手中变出了一只水晶球：“对了，这只水晶球有记忆过去的能力，前两日魔族入侵宫殿的时候记下一些东西。”
余嫤祎和颜晔对视一眼，这颗水晶球的功能就如摄像头一样，可以录下发生过的事情，它被放在宫殿里，清清楚楚地录下了魔族人闯入宫殿时的情景。
看着看着，余嫤祎突然瞪大了眼，“是她？杜菁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