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六小姐是敌人，为何要让她过来，为何不告诉老爷跟少爷？”
看着灵儿一脸担心好奇的模样，季燃实在是没忍住笑意。
可这一笑，却越发的让灵儿感到奇怪。
就着灵儿的好奇，季燃说：“傻灵儿，二叔始终是爹爹的兄弟，我怎好直接与爹爹说，可就算说了，爹爹又如何确信我说的话是真的？”
季柏华未必能相信她的话，就算是她，在上一世听到这些话也是绝对不相信的。
可如今，她却是亲眼所见。
那块玉佩便是最好的证明。
洛醉同她说过，季楚身上那块玉佩确实是东宫的物件儿。
从那日后，她再没有见过季楚再佩戴那块玉佩，她实在不知洛醉是凭借她的画认出还是见过季楚那块玉佩。
可她听着洛醉的语气，仿佛是他亲眼见过那块玉佩。
无论如何，洛醉的话，她是信得过的。
“灵儿，刑部来人传话，说是灵光寺纵火案一事找到犯人了。”季烨压低声音，摇着头说，“不是沈芒跟兰玉蓉。”
季燃并不意外，若是刑部的人能查到这两个人身上，那燕裕岂不是很危险？
虽说就算他们俩被查出，也不会连累到燕裕，可燕裕又怎么愿意把自己手上用得很趁手的“兵器”给丢到？
他舍不得。
“是灵广寺一个小和尚，是吗？”
她一猜即中让季烨吓一跳：“你是如何得知？”
很简单——
“这是最能让人相信跟接受的观点。”
燕裕大概就是在季烨去大理寺跟兵部徘徊犹豫的时间安排好这一切。
季烨有些懊恼：“我应该早些派人到灵广寺守着，不让他们有任何私下沟通的机会才对。”
季燃摇摇头：“没用的。皇帝表舅面上应下要彻查此案，可我并没有受到很严重的伤，灵广寺又是声望在前，皇帝表舅不会真的往深了查，更不会让刑部的人直接与他汇报情况。”
倒不是永和帝对她只是敷衍了事，只是这件事在他看来根本不需要大刀阔斧的去查，他更多时间只是要给季府亦或是京都的百姓一个交代。
“难道就放任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不成？”
季烨自然是气不过的，一想到季燃差点死在那场火灾里，他就恨不得想要将沈芒碎尸万段。
却被季燃很轻易的安抚下来，季燃轻声说：“哥哥放心，他们总有一日会为他们做过的所有事情付出代价。”
而那个代价很可能是他们接受不了的。
看到季燃脸上的坚定，季烨这才稍微缓和过来，可到底还是心疼她。
“我的傻妹妹，被人欺负成这样还要装作没事的样子，你这么那么傻？”
季烨的心疼，她是明显的感受到的，可如今凭借她的一己之力还尚未能将沈芒跟兰玉蓉处理掉。
再者，她更想要一点一点毁掉他们的，让他们好好感受一下，她前世的感受。
——
夜间，岭王府。
“王爷，太子的人果然已经开始靠近七小姐。”守在季府的护卫回来报道。
洛醉显然并不意外，而是好奇小姑娘在做什么。
他于是问：“她最近都在做什么？”
护卫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洛醉问的是季燃在做什么。
护卫拱拱手：“回王爷，七小姐最近在看医书、制药。”
洛醉勾起一丝不易让人察觉到的笑容，摆摆手示意护卫先退下。
霍境这才开口问：“爷，七小姐真打算要将你的腿医好？”
洛醉浅浅淡淡地说：“也许吧。”
霍境推着他超房间走，忽而听到洛醉说“本王突然想站起来了”，还没等霍境再问，洛醉却已经将房门关上。
霍境有一瞬间的恍惚，似乎并不确定自己方才听到的是不是那句话。
可若是洛醉真想要站起来，只怕这个时代便要再发生改变了。
这段时间董轻语没少出现在季府，总是大晚上才会过来，悄悄的潜入季燃的书房。
季燃白日里要应付季楚，晚上还有偷偷的学习医药方面的东西。
可对外，却只是宣称她迷上了话本，一看便是要看到深夜。
“我的小姐哟，都这个时辰了，你可别再看了。”灵儿一边将她拽出书房，一边说，“这话本来回不都是那档子事，你翻来覆去的看有什么意思？”
季燃笑着说：“明日我要去岭王府，话本上说姑娘家也要学会主动才是。”
“是是是，去去去，明儿要去岭王府，现在更要早些休息。”
进了房间，灵儿才说：“小姐，你为何要让我配合说这些话，可是六小姐在旁边偷听？”
灵儿并不知道这院子四周全是人守着，可季燃却也并不打算告诉她，省得她整天都要担心。
她只说：“谁知道她会不会盯着，万一呢？”
得此话，灵儿也只是认同的点点头。
翌日，季燃果然是要去岭王府的。
岭王府的人显然是得到洛醉的话，瞧见她走近，先是拱拱手，再对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七小姐随奴才来，王爷在书房等你。”
听到这句话，她才意识到，昨天晚上她跟灵儿“吆喝”的那一声已经被当做消息传到洛醉的耳里。
可她昨天晚上的本意却不是要让人通知洛醉，只是想让其他守着的人知道，她要去见岭王，看了话本决定来找他。
书房里，洛醉正坐在书案前看书。
她并不再好奇洛醉看的是什么书，总归她之前瞧过，洛醉看的都是些她没听说过的书。
她恭敬的对洛醉福了福身子：“臣女见过岭王。”
闻言，洛醉才抬起头看她一眼，摆摆手示意她起身。
动作做完，他继续低头看书，仿佛并没有开口跟季燃说话的意思。
后者实在是有些……尴尬。
沉默好一会儿，季燃才发出一丝疑问：“岭王为何不说话？”
洛醉勾了勾唇，浅浅淡淡地说：“本王以为，特地过来找本王，是你有话与本王说。”
季燃砸了咂舌，确实是她有话要跟洛醉说。
她盯着隔着书案根本看不到的洛醉双腿的方向，深吸了口气：“岭王，你是愿意站起来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