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娅娅!”宁思缘听得出她的声音,冷静道:“很快就会有人过来了,放下刀,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谭娅娅本来按着谭蕾蕾的招数,装作被人打晕不知道事情经过,现在却被她自己破坏了,更是又气又急。

谭蕾蕾再三给她提过宁思缘这人狡猾奸诈,她自然不会相信宁思缘,挟持着宁思缘道了天台上去。

没想到天台上已经有了人捷足先登,一男一女衣衫不整的在天台边缘纠缠,主角竟是靳扬。

谭娅娅亲眼目睹了靳扬和另外一个女人的求欢过程,妒火中烧之下拿着那把刀就冲过去,说要划花那女生的脸。

女生吓得裙子也来不及穿,直往靳扬身后躲,靳扬抬手将谭娅娅的刀给夺了,丢得远远的。

谭娅娅更生气了,对着那女生又是抓脸又是扯头发的,靳扬烦了,干脆撒手不管自己穿起了衣服。

宁思缘被谭娅娅拖在身边,强睁着眼睛模模糊糊的,看到两个女生已经掐架掐到天台护栏上去了,急忙去拉她们下来。

可是已经晚了,等听到女生的尖叫声,靳扬诧异回头的时候,谭娅娅已经掉了下去……

宁思缘做完笔录,警察局却没有立刻放人,而是将宁思缘转押进了看守所。

当时在现场的三个人,靳扬什么都没看到,虽然那个女生说谭娅娅不小心自己掉下去的,但突然有两个男生冒出来做人证。

那两个男生说听见救命声赶过去,却亲眼目睹了宁思缘推人的整个过程,那女生最后也一问三不知了。

谭娅娅跟宁思缘有过节很多同学都知道,当时又拿刀挟持了宁思缘,宁思缘一人孤立无援,众口铄金,有口难辩。

一夕之间,宁思缘成了杀人嫌疑犯,再次被推上了舆,论的最高峰……

看守所里,宁思缘见到了何凤丽请来的律师,名不见经传的小律师,毫无专业水准。

宁思缘抿着唇什么也没说,阴暗无光辛劳清苦的牢狱生活她不怕,可是,她不能就这么昏昏碌碌的继续下去。

她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可时间不会等待她慢慢成长,只有变强,只有快速变强……

宁思缘没有等太久,当天晚上程铮就来了,这里不比五乡镇,程铮能疏通关系进来见她,必是因为身后的人。

所以宁思缘开门见山,道:“程哥,我想见盛先生。”

程铮神色很阴郁,没好气的道:“他不在国内!你说你为什么总是想见他啊?还是你喜欢找虐啊?我看你就是喜欢自虐!不是自杀就是坐牢!”

“是么?那程哥现在坐在这里,又是谁的意思?”宁思缘无动于衷,苍白干裂的唇勾着温温柔柔的微笑。

程铮烦躁的抓头发,愤愤道:“梁遇白啊!他说盛先生没时间管你虞大小姐的事,卧槽他妈!”

宁思缘:“……”

程铮说,他的确是跟着盛权宗做事了,但直属梁遇白,他也只能联系到梁遇白一个。

盛权宗他们离开后,他留下来保护宁思缘,也是梁遇白的意思,因为梁遇白说这是他欠宁思缘的。

程铮不知道梁遇白为什么要这样说,宁思缘也什么都不肯说,本来还算神采奕奕的黑眸也逐渐的黯淡了下来。

程铮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安抚道:“宁妹妹你别怕,盛先生他们不管不是还有哥在么,哥一定想办法捞你出去,还有那个顾少奇和唐蜜儿,他们都在给你找律师,你要坚持住啊!”

宁思缘闭上眼,轻柔而缓慢的道:“程哥,谢谢你……”

这些年她失去了很多,亲情,爱情,友情,名声,学业,还有她出生就夭折的孩子。

这些都是她自找的,她那么傻,那么坏,那么自私自利,谁也不相信,又指望谁来信任她?

程铮走后,宁思缘呆滞的沉默了许久,被里面的人欺负了也没有反应,就像是一具冷冰冰的木偶,失去了最后一丝灵魂。

她没有再见任何一个人,而在下一次见到何凤丽的小律师时,一字一句的道:“麻烦你转告我妈……”

豪华ktv里,正左拥右抱跟洋妞调情的梁遇白,再次接到了程铮的夺命连环催电话。

“阿铮,你真的是杞人忧天了,她是虞家小姐,还有顾三少在帮她,何须盛先生出手呢?”

“好吧,你放心,如果到最后真的那么糟糕,我来想办法,她要有任何闪失我以死谢罪成吗?”

正在梁遇白费尽口舌安抚程铮的时候,豪华包厢的门突然打开,盛权宗在几个商界大佬的簇拥下走出来。

梁遇白急忙挂断电话,朝盛权宗咧着嘴角笑着招手:“权宗!有人等着你共用烛光晚餐!”

盛权宗给助理使了个眼色,由助理送走了几位大人物,又吩咐另一个助理道:“请墨菲先生过来。”

墨菲先生是闻名全球的大律师,目前是盛权宗的私人律师,梁遇白右眼猛地一跳……

……

海城,宁思缘被保释出来的时候,面临的就是咔擦咔擦闪光不停的摄像头。

各路记者围堵在看守所外面,还有死者的家属团,带着无数的臭鸡蛋,水泄不通,谩骂不断。

独自出来的宁思缘被砸得一身狼藉,头发上脏兮兮的,苍白的小脸却面无表情,抿着唇艰难的走向远处停着的虞家私车。

而远处的何凤丽像是并没发现宁思缘的困境,戴着墨镜被司机保护着,跟记者微笑着说着:“是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希望大家能够理解,不要再给思缘雪上加霜……”

宁思缘垂眸,握紧了纤细的手指,突然有人叫嚷着挤过来,“啪”的一耳光朝宁思缘甩过去。

“贱人!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恶毒女人!娅娅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竟然杀了她!”

谭蕾蕾哭得通红的双眼满是憎恨,全身颤抖的狠狠瞪着宁思缘,那样子像是要撕碎她似的。

宁思缘嘴角涌起血腥,却没有去理会,只是冷淡的看着谭蕾蕾:“诚如你所说,我和她并无深仇大恨,我为什么要杀她?只有脑残才会认定我是凶手。”

“你……”谭蕾蕾被宁思缘反驳得一时噎住,干脆又举起手来想要动粗,却被人暴力的抓住手臂一把摔开。

“宁妹妹,走!”程铮铁青着俊脸,拉着宁思缘往外走,凶神恶煞的样子硬生生的吓得人群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不过程铮突然杀出来帮助宁思缘,记者们又将这两个人同框,还有记着问程铮跟宁思缘之间是什么关系,知不知道宁思缘不堪的过往。

记者们刨根究底的缠着程铮,宁思缘趁机走到了何凤丽那边,由司机给她开门上去了车后座。

何凤丽坐在宁思缘身边,拿着纸巾擦拭她的脸:“回去好好休息,明天直接到民政局碰面。”

何凤丽直奔正题,宁思缘乖顺的点头,看着车窗外拥挤沸腾的人群,却没有一个是心里熟悉的模样。

像是看出宁思缘的心思,何凤丽取下紫色真丝披肩,幽幽叹息道:“听说唐氏集团的总裁夫人生病住院,蜜儿没来接你也情有可原。”

虞思缘缓缓的勾勒出浅笑,道:“妈,你是世上对我最好的。”

她一定会用尽一切来报答!

宁思缘以为媒体一定会对她的事大加渲染,给她本就狼藉的名声再添上一笔杀人罪。

可没想到,第二天的报纸上刊登的却是“虞氏千金无辜蒙冤,凶手另有其人”的头版头条。

原来就在昨天,有圣维诺的同学到警察局去报案,说看到谭娅娅自己摔下天台的经过,还附带了照片的证据。

那些信誓旦旦指证宁思缘杀人的同学全都被抓,接替了宁思缘曾经在看守所里备受欺凌的位置。

如果何凤丽没有花重金保释她出来,那么现在,她也应该思缘顾顾的走出看守所,这就是造化弄人……

宁思缘闭了闭眼,拿起梳妆桌上的黑色真皮手包走出房间,十公分的艳色细高跟踩在地板上吱吱的响。

“妈,我准备好了。”

正在栏杆处笑容满面打电话的何凤丽,随意的瞥了宁思缘一眼,脸上的笑容不由僵硬了许多。

昔日里清纯如百合绽放的清高少女,现在经过盛装打扮,蓦然变成怒放的鲜艳花朵,果真是个美人胚子,有迷惑男人的本钱!

何凤丽沉下眼眸,对电话那头说了声就挂断,牵强的扯了扯嘴角:“思缘长成大姑娘了,妈给你挑的衣服可还满意?”

何凤丽说,男方不想大肆操办婚宴,只需领证之后一起吃顿便饭就好,宁思缘这身相当于是婚服了。

宁思缘弯了描绘精致的眼眸,拉了拉红色真丝长裙外的黑色外套,软软道:“很漂亮,谢谢妈。”

何凤丽点头,额角青筋突突的跳,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涌起很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才走出门,就看到停在外面的粉色法拉利,唐蜜儿穿着浅粉色的百褶裙,对着大门翘首以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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