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读屋 > 其他小说 > 本公主乏了(穿书)江窈 > ☆、51.第五十一章
月上梢头, 长乐坊里。

江窈一把抢过江煊手里的骰盅,不忘数落他一通:“早和你说了,非要进来蹚浑水, 现在可倒好,输得叮当响。”

江煊被她说得哑口无言,秦正卿从来没有踏及过这样的地方,跟个二愣子似的杵在旁边。江煊自知理亏, 谁叫进长乐坊的提议是他出的,熟练的转头说教起秦正卿来,“若你是个争气的,现在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秦正卿哭笑不得道:“这也能怪到我头上?”

“组织上钦定你背这口锅。”江煊老神在在。

他们两个争执的功夫,江窈腕上舞动,就差转出朵花出来,轻车熟路的揭开骰子。

围观群众里有人惊呼:“一出手便知道是老江湖了。”

清一色的三花聚顶, 一盘定乾坤, 胜负分明。

不但先前亏出去的家当一个子儿不落的赢回来, 风水轮流转, 这回换成对面那位输得响叮当。

“走吧。”江窈见好就收,只拿了先前输出去的那份。

江煊收起钱袋,笑得直咧嘴。

这事怪不得江煊会吃亏,江窈心知肚明, 对面那人一副獐头鼠目的长相,专使些下三滥的路数对付江煊。

看来平日里窝在宫里头和人推牌坐庄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尤其是里头一个名叫小福贵的太监, 人精似的,据说整个大邺皇宫的人都败在他手下,他和别人不一样,每次都是拿真才实学到台面上,江窈这也算磨炼出来的。

江煊乐颠颠的跟上来:“皇姐,你也太气派了吧。”

“出息!”其实不止江煊一个人吹捧她,不少围观群众都拍手叫好,江窈也有些飘飘然,比以前拿了什么影后奖项都开心,“要不然怎么当你皇姐呢?仔细学着些。”

秦正卿发表见解:“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心术不正,迟早会自食恶果。”

“行了行了,知道你懂得多。”江煊越听越觉得头大,“就这些没腚眼子的,也只敢背地里捣鬼了。”

江窈叹一口气,“年纪轻轻的,尽说些粗鄙之语。”

江煊一脸鸡贼的说:“我可看到了,收了人家的好处,现在都帮着外人说话。”

江窈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一本正经道:“我是这种利益熏心的人么?”

“你就是。”江煊毫不犹豫的回答。

这时候秦正卿变戏法似的变出个糖人递给江窈,江窈眉眼弯弯,拿在手心,不再同江煊拌嘴。

有人其乐融融,有人却愁眉苦脸。

长乐坊的雅间里,肃王拍案而起:“你怎么做的事?”

底下乌烟瘴气的一帮人跪了满地,为首的贾平上前斟茶。

“按理说,太子殿下必输的啊。”贾平自从被国子监除名后,终日里便无所事事,想起当日种种,他自己都觉得窝囊,没想到今儿时运不济,又栽到了小公主手里头,“我本来都交代好,哪知道会来这么一出。”

肃王此时也在暗道倒霉,怎么又被他碰到这位主,“你确定,跟在江煊身边的人里头,还有建章公主?”

“确定。”贾平哈着腰道,“我都不用这眼睛看,鼻子闻一闻,都知道哪儿有女人香。”

“放肆!”肃王当时就气急一脚蹬过来,再怎么说建章也是自己的嫡亲妹妹。

贾平自知失言,拍苍蝇似的抡了自己两个嘴巴子,“您别动怒,这事再没有下次。”

肃王眉头紧皱,计上心头:“你附耳过来。”

贾平连忙把耳朵贴过去,听完后迎合道:“不愧是殿下,我怎么就想不到这出呢?”

其实肃王的计策算不上毒辣,充其量只是个雕虫小技,不过是想让江煊吃点亏而已。

凭什么他江煊走到肃王的地界上能这般撒野啊,再加上过去的旧账,肃王这次是铁了心,想找江煊的不痛快。

贾平召集了一帮长安城里有名的地痞无赖,直说刚刚从长乐坊出去的那几位可都是财主,顺手牵羊也好,敲闷棍也好,总之无论怎么办,都得让他们把身上的银子交代出来。

贾平很快就回来复命,“殿下,都照您的吩咐办好了。”

“给他们吃一顿教训就可以了,此事务必不能够宣扬出去,更不能让人盘查到我头上。”肃王私心里不想闯出什么大祸,到头来闹到宫里不好收场,届时只能让王淑妃给自己收拾烂摊子,“所谓化干戈为玉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嘛。”

“殿下说得是。”贾平别提有多痛快,当初在国子监那桩事,他憋屈得很,却又苦于找不到时机发作,现在肃王亲自发话,真正儿是天赐良机。

然而肃王没想到的是,这次的事没等到王淑妃给自己收拾烂摊子,先等来的却成了旁人。

他实在想不通,江窈是从什么时候起,和谢相攀上交情的。他当初刚入仕时一腔热血,一连三番五次想和谢相结交都被拒之门外,后来索性不再登门,毕竟他也是有过梦想的人。

肃王虽然意外谢相会无缘无故的替江窈撑腰,但他也不是吃干饭的,三步作两步的上马车,脚底下抹油赶紧开溜了。

留贾平一个人站在原地,丝毫没有注意到周遭的变化,忍不住犯嘀咕:“不对呀,掐着时辰也该事成了。”

小厮提醒道:“爷,肃王都走了,要不您也回府吧?”

贾平点头,决定回府等消息,大摇大摆的刚走出巷子口,眼前一抹黑,便不省人事。

贾平再睁眼时,下意识骂骂咧咧道:“反了你们的!敢绑爷?”

他顺着面前的衣角望去,膝盖一弯,软趴趴的跪在地上:“谢……谢相,我冤枉啊。”

一沓状纸被扔下来,贾平捡起一看,上头的罪状随便安一个都够他喝一壶的。

“去请京兆尹大人过来。”谢槐玉瞟了他一眼,拂袖离去。

贾平立马就把肃王兜出来,“不信您问肃王殿下,都是他指使我这么干的。”

而江窈呢,从始至终都不知道有过这么一桩事,兴高采烈玩得十分尽兴。

不知不觉间,便到了正月后的第一天,也是国子监入学的日子。

期间她不止收到秦正卿的书信,还有东宫的。

江煊从那日回宫后便被罚在东宫面壁思过,似乎和贾太傅有关,听说他府上的庶子贾平在天子脚下作恶多端,沦为阶下囚,许多事迹都被人揭发出来,曾经还有过强抢民女的欺凌事件,可谓是家门不幸。

至于秦正卿,江窈一开始以为他是有什么要紧事,接连两三封写的日常琐事,她匆匆瞥了几眼,之后的都没有再拆封过。

瑞雪兆丰年,新年新气象,国子监也不例外。

一众同袍见了江窈更是喜气洋洋,争先恐后的给她说吉祥话,一个赛一个的说话动听。

江窈捧着茶杯坐在四方堂里,惬意极了。

直到秦正卿的到来,七嘴八舌的众人顿时噤声,眼睛瞪得像铜铃,不为别的,只因为秦正卿现在已经正式入仕,任职中书侍郎。

廊道的柱子后头,位置隐蔽又静谧,非常适合人讲悄悄话。

江窈面露无奈,和以往不同的是,秦正卿穿了一身五品制度的官袍,乍一看还真挺像那么一回事。

秦正卿存了一肚子的话想和她说,“今时不同往日,殿下在国子监千万要保重……”

后头他说了什么,江窈没太在意听,她注意力全放在庭院里的花骨朵上,而且再说了,她在国子监关秦正卿什么事啊,什么时候轮到他来操这份闲心,说得好像他不在国子监以后,自己便会惹出祸事一样。

最让江窈感到不乐意的是,她今儿一路上刚进国子监,甚至听到有些流言蜚语,传得都是她和秦正卿的闲话,那些嚼舌根的见到她都抱头鼠窜,假装没事人似的和她见礼。

平日里念着仁义礼智信,到头来道貌岸然的作风学了不少。

秦正卿如今行走官场,要说他没听过这些闲言碎语,江窈才不信。

偏偏国子监入学第一天,他还跑来找自己,江窈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总之他这事上做得确实不太妥当。

江窈定定的看着他:“世子日后不要再差人送信来公主府。”

秦正卿笑意一僵:“殿下这话什么意思?”

“之前资助寒门学子的事,当时我不能常常出宫,多亏了你替我走动。”江窈委婉的提点他,“世子若是有烦心事,大可以先去和江煊倾诉一番。你出身不凡,想来在仕途上也会顺风顺水,若有朝一日真遇上什么事,整个长安城都会传遍,届时我也不会冷眼旁观。”

秦正卿好似被人敲了当头一棒,脸上的神色也不太好看,“殿下一贯都是如此么?”

他这话语气不善,往日的风度荡然无存,江窈轻轻蹙眉,决定挥刀斩桃花,“我有心上人的。”

蔚蓝的天空,白云朵朵。

谢槐玉负手站在窗前,居高临下看着角落里的一切。

江窈的话像下冰雹似的,字字珠玑砸在他心坎上,她的心上人,原来是秦正卿么?

谢槐玉也是才意识到,料峭的春风仍有股子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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