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斩啊……”
听闻这个消息时，小鹿依旧不敢置信。本以为，林苑雪会心慈手软，没想到，会做出这种决定。
林苑雪捏着高挺的鼻梁揉着，舒缓劳累，没有说话。
外面嘈杂，不知道在嚷嚷什么。
不一会，小鹿回来禀告：“宁清在外面跪着求饶，求您放过宁萱萱。奴婢赶他走，他无动于衷。”
林苑雪起身进入寝殿休息时，留下一句话——
“他爱跪就跪吧，想跪多久都行。”
“奴婢知道了。”
小鹿来到外面，宁清狼狈地跪在地上，脸上布满了泪痕，见到她时如同见到救星，直接挪跪过来求她。
“小鹿姑娘，我求求你，你去喝陛下说饶了萱萱，拿我的命去做抵押吧，求你，求你帮我一回……”
小鹿重重叹息一声，就没见过这么愚蠢的人。为了一个将死之人，搭上自己的前程，真的值得吗？
“宁太医，不是奴婢多嘴，您也太不识抬举了。陛下这么做，完全给您留了颜面。现在外面有多少人要宁萱萱死的，你知道不？陛下这么做，也只是顺应民心，你阻碍不了的。”
“不。萱萱她没有杀过人，她只是被蒙蔽了双眼。”
小鹿冷笑一声，就当她多嘴吧，再问一句：“是不是因为她是你徒弟，所以你这样纵容宠溺？”
有些事说起来乏善可陈，可是对宁清来说，是珍贵的回忆。
那时候他被权贵欺压，迫不得已离开京城，找到一处峡谷得以苟且偷生，本来，他觉得人生无望，没有舒展才能的地方，早已打算了此残生。却没想到，宁萱萱的出现打乱了他的生活。他学会了照顾别人，学会关心别人。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宁萱萱带给他的。让他找到了做人的希望，原来，他还可以去培养一个有用的人才。
旁人不了解他们的师徒情，可是，宁清自己清清楚楚，但此时痛哭流涕，似乎也没用了。
“贵喜公公，还不把人带下去？在这里哭哭啼啼，要是吵到了陛下，可怎么办？”
“是。”
“小鹿！！”
过道上，小鹿头也不回的离开，衣袂飘飞，她的身上，竟然也沾染上了两分薄情寡义。
在宫里生存，就是需要这样。
“陛下，已经赶走了。”
“嗯。”
林苑雪在佛堂内，上香祷告。也算是为自己死去的第一个孩子祈福。
“昨儿，已经有喇嘛大师为陛下的孩子念往生咒。”
林苑雪将香插在炉鼎中，飘出袅袅白烟，四面八方都是佛像，目光慈悲地看着她——
“当我得到一切时，我最想要的，竟然是当初不懂珍惜的时光。”
多少人不是这样呢？
“陛下莫要太过伤怀，太医也说了，现在最关键是养好身子，照顾好肚子里的小宝宝。”
林苑雪摇摇头，风吹着发丝轻扬，像古老的城墙开始龟裂，背影沧桑。
小鹿在想，为何陛下年纪轻轻，眼神却这般苍茫？别人在这个年纪，都是快快乐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