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两兄弟，冥靖渊颇有印象，当年见过，一个性格火爆，一个沉稳识大体。
奇怪的是，这两人的性格如今却反转过来。谁能想到当年那个关岭是性格火爆的人？现如今跟沉入水底的岩浆一样，嘶嘶几声冒了烟，没了声响，像是不存在了一样。
林苑雪牵着缰绳夹着马腹，说起来，她也觉得颇多感慨，难得为别人叹息一声。
“关岭这人性格傲，出身优渥，被我哥训得服服帖帖的，肯认认真真跟着我哥学东西，打了几年仗后性格稳妥了不少。可偏偏那一次，他摔断了腿，接二连三的打击袭来，你说这么傲气的一个人，能接受得了吗？从此就开始消极，被他那个弟弟关枫占据上风。”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听说关岭的生母也染病死亡，家里被其他姨娘做主，在衙门的现存人员名单上划掉了关岭的名字，让关岭这个人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间接死亡。
后来还是林珏拉了他一把，让他振作起来，开了这家铁匠铺，而这店铺的所有生意也是林珏接济的。
冥靖渊叹息一声道：“确实是个可怜人。腿瘸了，就不能打仗么？他可以去做军师，去出谋划策。”
林苑雪的笑容僵硬在脸上，生意突然变得很沉很沉，沉得像是有双手在拉她下坠。
“因为当时关岭支持将军府，和家里的风向背道而驰。”
冥靖渊愣了愣，“原来如此，难怪这么一个战功赫赫的人会受这种待遇，着实让人惋惜。”
这不是最让人震撼的。
林苑雪深吸一口气，犹然记得那个风雨交加的晚上，那大概是她这辈子听到过的，最震撼的一件事。
“关家向着太子党，关枫又是长子，早些年一直被压，早就积怨。趁着关岭外出打仗时，让人活捉了关岭他娘，伪装了敌国的斥候，套上了布袋遮住脸，被关岭当成了敌人，活活用箭……射死。”
冥靖渊怔怔然，想到了自己身上的事，突然间攥紧了缰绳，把那份永远不能忘的仇恨紧握在心中，感同身受。
“唉，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后来人们谈论起关岭，只说他心里抗压能力不行，不就是摔断条腿吗？你看，大家都忘了关岭曾经是个骁勇善战的人，血战前线三个月，在没有支援的情况下逆风翻盘，可惜大家只记得他的颓废。”
冥靖渊看着她认真而伤心的表情，心里莫名的痛起来，有什么东西在胸膛里横冲直撞。
“好了，不说他了，今天是二姐姐的生日，我们要开开心心的才对。”
林苑雪立马重新换回笑容，“走吧，是要回去喝酒，还是要继续在街上闲逛？”
冥靖渊挑眉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你那枚军令，确定不还回去？”
“哎呀！你还真提醒了我，哈哈，我心里又有一条计谋。来，你凑过来，我说给你听。”林苑雪朝他勾勾手指，像是……在诱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