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读屋 > 其他小说 > 再青春赵旬旬池澄 > 第六十四章 迷雾的豪赌1
尽管有心回避,但在公司里,旬旬还是不免和孙一帆打了照面。他们在上班的电梯里遇见,孙一帆面不改色地微笑与她打招呼,就好像那天夜里发生在艳丽姐家楼下的事完全出于旬旬的幻觉。旬旬也朝他笑笑,心里感叹,论老练世故,自己要走的路还长。

这天上午,旬旬对账的时候再度发现陈舟给孙一帆的发货单亮了绿灯。按说到了这个时候,公司通常已停止发货,而经销商通常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下订单,可这一单由孙一帆负责,他本身又是销售主管,财务有陈舟把关,除了池澄,旁人也不好过问。

旬旬不知道孙一帆如此频繁出货的目的何在,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为的肯定不仅仅是给公司的业绩锦上添花。这一次发货的金额不小,连旬旬都为此感到不安起来,这不安首先是为着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陈舟。

纵使旬旬始终奉行明哲保身、谨言慎行的原则,但思虑再三,还是决心多嘴一次。

她趁老王不在,委婉地对自己的顶头上司说:“舟姐,我记得这个吉顺的李总已经很久没有结款了,年前再给他发这么一大笔货会不会不太合适?”

陈舟抬头看了旬旬一眼,说:“这个我心里有数。”

旬旬纵有再多话也只能吞了回去。办事处还有一定的库存,经销商又在本地,如无意外,这批货最迟下午就会发出去。她想说服自己,这事她管不了,若自己贸然捅了出去,结果未知,但无论怎样都会将陈舟拉下水,这并非她乐意看到的。天生的小心悲观跳出来困扰着旬旬,导致她大半天做事都心神不宁。

正好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池澄打电话到财务部,说找不到上次送过去的报表了,陈舟打发了旬旬给他再送一份过去。

旬旬走进池澄办公室,把报表递给他,低声道:“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之前那份被你带回家放在书桌上了。”

池澄正低头收拾公文包,闻言抬头笑道:“我叫你来,只不过想告诉你今晚我不跟你一块儿吃饭了,下班你自己回家。”

“哦。”旬旬应了一声。他今天系的领带是她挑的灰粉色小菱格,椅背上的外套也是她昨天刚从楼下的干洗店取回来的,她还已经想好了晚上要做的菜―不过只是几天的时间,她和他的生活竟然滋生了那么多千丝万缕的联系,认真一想,还真把自己吓了一跳。

池澄见她竟然发起呆来,觉得好笑,“少陪你吃一顿饭会让你悲痛到魂魄出窍的地步吗?”

他笑着又咳了起来。这几天感冒鼻塞的症状减轻了,咽喉却还在发炎,他时不时地咳嗽。旬旬见他鼻尖还有些发红,眼圈下积了一层淡淡的青色,心知这场感冒把他折腾得不轻。他这个样子,难免松懈些,无怪被孙一帆在眼皮底下做了手脚。

旬旬忽然焦灼起来,心里的话冲口而出,“你知不知道孙一帆一直在给超过欠款额度的经销商发货?”

她想,如果出了什么差错,上面怪罪下来,即使他是老板的儿子,也保不准会在父亲和继母前遭受责难。到时把他发配到别的地方,或将他赶回美国,她好不容易决心停驻的城池岂不是化为泡影?

池澄整理好东西,笑盈盈地说:“真该给现在的你拍张照片,我喜欢看你担心我。”

“我没心情和你开玩笑,孙一帆对我说过,他打算离开公司,你不觉得这事有蹊跷?”

“看来他对你还挺掏心掏肺的,说不定真有几分真情意在里面。”池澄起身穿上外套,“我可不想老听你提起他。”

“哎,我说的你听进去没有?尽胡说八道。”

他朝门外走,经过她身边,飞快地捏了捏她的手心。

“你说的我怎么敢不听?过后再说好不好?我约了人马上得走,你不知道,吉顺的老李是个急脾气。”

他匆匆地出去了,只留下旬旬看着那份新打出来的报表若有所思。

旬旬回到办公室,陈舟说她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旬旬看了看来电记录,是曾毓。本想打过去,电话又在手心震动了起来,不是曾毓,也不是“小酒窝长睫毛”,而是她本以为不会再有交集的谢凭宁。

旬旬问他有什么事,谢凭宁反问:“我们真到了这种地步,如果没有事,你就再也不想听到我的声音?”

旬旬说:“但我猜你还是有事。你不是那样无聊的人。”

“这算是夸我吗?”谢凭宁苦笑,静了一会儿,问道,“旬旬,你现在真的和池澄在一起了?”

“你想说什么?”旬旬走出办公室,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听电话。

“说句不当说的话,池澄这个人我总觉得透出古怪。你别误会,我不是故意在你面前中伤他。老实讲,看到你们在一块,我有些失落,可能我是个自私的人,但既然都走到了这一步,我也是真心实地希望你好。”

“凭宁,你没必要说这些的。”

“我和佳荃还在一起的时候,她对我说起过一些池澄的事。原来从他们认识到成为男女朋友一块儿回来也不过是一个多月的时间,更不是什么正经渠道认识的。佳荃爱玩,她说那天心情很糟,和朋友一块去泡夜店,喝了不少酒。当时池澄坐在邻桌,佳荃的女友看上他,邀他过来喝几杯,没想到池澄竟然对佳荃表示好感,当天留下联系方式,没过多久就主动打电话约她吃饭。他条件是不错,所以佳荃也很动心,开始还以为他只是玩玩,没想到后来开玩笑说结婚,池澄居然也不反对。那时她还以为自己真交了好运,就一心一意地跟他好,这次回来也是因为池澄打算到这边发展,佳荃才一道陪着。没想到后来他说变脸就变脸,搞出那些事,现在又把你牵扯进来。”

隔了好一会儿旬旬才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池澄同时拆散了你的婚姻和爱情?你和邵佳荃就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谢凭宁语塞,过了一会儿又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就像我以前说的,离婚大家都有错,可没有池澄,我们未必会走到这一步。说不定他这个人只是换着女人找乐子,不会有多少真心实意,我担心你会吃亏受骗。”

他的潜台词不过是,池澄连邵佳荃都可以说甩就甩,何况是对旬旬这样入不得池澄法眼的类型,新鲜期一过就腻了。旬旬不怕别人这么想,因为连她自己都有这个疑惑,然而她听了谢凭宁的一番话,却隐约觉得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

“你刚才说邵佳荃遇到池澄的时候心情很糟,她告诉你是为什么事不开心吗?”

“嗯,她说过。那时姥姥八十大寿,她打了个电话来问候,凑巧被我接了电话,和她多说了几句。我妈在旁边听见了,没过多久就托人给她带了一包家乡特产,说是让她留个念想,里面有很多家里人的照片,还有我们俩的结婚照。她是个直性子,虽然早知道我结了婚,但我妈到现在还那么防着她,赤裸裸地把那些照片摆到她面前,她的确有些受不了……”

“你是说,她遇见池澄那天,有可能带着我和你的照片?”旬旬心里咯噔一声。

“是有这个可能,什么?难道……”

旬旬飞快打断,“你别乱猜疑。我什么都没说。”

“旬旬,我劝你还是留个心眼,趁早离开他。他不是那种可以终身依靠的人。”

“谢谢你的忠告。”旬旬心不在焉地说道。

她结束和谢凭宁的通话,正怔忡间,又听到一人在她身后笑道:“我还说是谁站在那里,原来是旬旬呀。下班了,你还没走,打算加班呢?”

周瑞生的笑容仿佛已被万能胶永远地固定在脸上,任何时刻都不会消失。他见旬旬不答,留心到四下无人,那笑容里又增添了几分了然和体谅。

“看我这话说得,都是自家的地方,说加班多见外。池澄出去了,要不今晚回你妈家吃顿饭?她怪想你的。”

旬旬依旧没有说话的意思,就算是周瑞生这样最会察言观色又能说会道的都觉得有些没趣了,悻悻笑道:“那我就不妨碍你了啊。”

“等等。”旬旬忽然叫住了他。

“我就知道你这孩子不是硬心肠的人,你妈……”

“周主任,我想问你几件关于池澄的事。”

“这个啊……”

旬旬知道,以他的老奸巨猾,此时心里一定在衡量着她是想探池澄的把柄,还是纯粹出于女人的天性想要了解恋人的一切。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我想你是池澄在这里唯一的亲人,他的事你肯定最了解。”

“哪里哪里,不过我确实是看着他长大的。”

“池澄的母亲都不在了,他为什么还要回到这里?”

“上海那边是他后妈的地盘,他待不长。这不是正好这边要成立办事处嘛,我本来都打算享享清福了,看他孤掌难鸣的,才特意过来帮帮他。”

“那……他以前的女朋友你自然也是认识的?”

周瑞生打着哈哈,“女朋友?嗨,我说旬旬呀,哪个男人年轻的时候身边没几个女孩子来来去去的,可那哪儿叫女朋友呀。让我说,也就是你才能让他定下来。好不容易在一起了,这多好,多好!”

旬旬皱眉道:“什么?邵佳荃都跟他谈婚论嫁了,还不叫女朋友?”

“什么‘全’?”周瑞生一脸的纳闷。

看他的样子,竟似完全没听说过邵佳荃这个人。周瑞生虽不老实,可这疑惑却不像是假的。如果他一心要为池澄掩饰,大可以信口开河,说池澄对邵佳荃只是玩玩而已,根本不必扮作浑然不知这种一看就会被拆穿的伎俩。

池澄在周瑞生面前也从未提起过邵佳荃,那是否意味着那个“前任未婚妻”从头到尾就是个谎言?

“池澄在你面前提起我吗?”

周瑞生兴许是把旬旬此刻的混乱误读作扭捏,笑呵呵回答道:“你太小看自己了。池澄那小子脾气不怎么样,不过对你是假不了的。我这半个老头子都能看穿,你怎么还不明白?”

旬旬继续追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他第一次在你面前提起我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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