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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面具

祖坟在半山腰,私人墓园,提前将积雪清扫的干净。

墓碑上镌刻着清晰的黑体字样,完整记载了每个墓主人的身份。

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完,在山坳里回荡着,浓烟滚滚直上。

左震渊搀着老太太走到爷爷的墓前,点燃一柱香,众人随他一直拜祭,在每个墓前烧纸,说寄语。

老太太起身时,柏宁连忙在她左边扶住。

喜怒哀乐都像这墓一样,深埋在人心里。老太太望着丈夫的墓碑,她守寡近五十年,独自养大三个儿子。

那份痛失亲人的悲伤之情,早已被时间所淡化。时过境迁,她已不再是那个风华正茂的少女,而是一个迟暮的老人。

黄泉再见,恐怕他已经认不住自己的模样了。

“少池,又是新年了,我又带着孩子们来看你了...今年发生了许多事,元慎走了,走在了我的前面。恐怕你会怪我吧?咱家长房今年添了新人,家里后继有人了。你若是能感应到,便保佑咱家来年顺顺利利,无灾无难。保佑孩子们平平安安,人丁兴旺。”

老太太缓慢的弯下腰,从地上掬了一捧土,盖到墓碑上,俗称填新土。

在场的每个人神色肃穆,红绡不知是被浓烟熏得,还是被老太太这一番话打动,眼眶微微泛红。

一个人要坚强到何种地步,才能孤身熬过风风雨雨,熬过五十年。

红绡当初离开左家时,也曾伤透了心,决定一辈子不再碰情字,但还是避无可避的深陷其中。

倘若没有左震渊,或许还会有其他人,随着时间的推演,总会有的。

老太太则是将一生都奉献给了左家,献给了她的孩子。

左元慎的离去,白发人送黑发人,着实给了老太太重重一击。

她在丈夫坟前,短短一句恐怕你会怪我吧,道不尽的心酸悲哀。

这么大的家族,经过几代的洗礼,能发展至今天,实在不易,老太太不愧为铁娘子。

回到老宅后,红绡主动搀着老太太回禅房那个,大年三十,她依然要诵经念佛。

窗外雾气蒙蒙,屋内檀香四溢。

老太太坐在蒲团上,缓缓看着她,难得露出一丝笑容。

“今天辛苦你了。”

“您言重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老太太欣慰的点了点头,重新插上三根香,念了声阿弥托佛。

红绡轻悄的出去,带上门。

柏宁正巧走上来,与她迎面碰上。

红绡道:“没陪思玥逛街吗?”

方才还听她们念叨着,要到哪家品牌店去。

柏宁道:“纪灵陪她去了。”

红绡点点头,擦肩而过时,柏宁突然道:“红绡,有空吗,我想跟你聊聊。”

女人的第六感准起来,堪比福尔摩斯。

如果没猜错,她们之间唯一值得聊的,只有左震渊。

红绡跟她进了花房,味道与以前有些不一样,红绡细看,才发现柳书兰最爱的玫瑰都撤了,剩下许多百合。

春日百合能在这个冬日开的娇艳,十分不易,显然是有人一直细心栽培。

柏宁端了一盆小巧的,摆在桌上,手在鼻子旁扇了扇,淡雅的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原来她身上的那股淡香,来自花房,看来她经常待在这里。

柏宁也不避讳,直言道:“自从震渊去了北城,我留下照顾老夫人。闲暇时,我就会到花房来,起初这里摆满了玫瑰,娇艳动人,我有次不小心被刺扎伤了手,便让人将那些玫瑰都扔了。”

这处理的手段听起来十分果决,容不得半点砂砾。

柏宁两手交叠,唇角扬起一道冷艳的弧度。

“其实,主要是怕扎伤孩子们,那些小家伙,什么都碰。所以伤人的东西都不能留,免得继续伤人。”

她状似有口无心,红绡怎会听不明白她这是在指桑骂槐,将自己比作那带刺的玫瑰,充满了危险。

“我记得柳姨在时,花房里的玫瑰开的最盛,刺也多,倒没听说过有人被扎伤。想来,伤人的未必是刺,而是没有分寸的手吧。”

红绡淡淡的眸光掠过她白皙的手,似笑非笑。

风携来一缕幽香,吹进怀里,带走的浅浅的笑容。

柏宁的神色彻底冷下来,精致的妆容好似一张人皮面具,一寸寸碎裂,露出阴冷的寒光。。

“我仍然记得你那晚,口口声声斩钉截铁的要跟震渊离婚,要永远离开他。我相信了你,还帮了你。结果你又回来了,红绡,你在玩儿欲擒故纵么?”

红绡反问:“何以见得是我欲擒故纵?”

“震渊平生最恨别人背叛他,你也不例外,他去济城只为了报复你!结果呢?若不是你使了手段,他怎么会被你迷了心智,跟你复合?”

“在你眼里,我倒成了会妖术的妖怪,能将他迷的颠三倒四。”红绡觉得十分可笑,“可能吗?”

柏宁反唇相讥:“怎么不可能?你为了给父母报仇,连下药出卖身体的事都做的出来。足以见得,你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倘若你真的想离开他,又怎会跟他一起回到北城来?还有你回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爱情是毒,沾了的人都将变得不能自己。

柏宁便是那走火入魔的人,没了往日的风雅,变得痴魔。

她现在理直气壮的指责红绡,在红绡眼里,她却是最狼狈的人。

“怎么?被我揭穿了你的真面目,没话说了?”

红绡摆首,眸光落在她那略显狰狞的脸上。

“不愿意面对现实的人是你,震渊一直没有在离婚协议上签字,老太太亲口要求他娶你,他却也没有答应,其实你心里很清楚为什么。你可以把过错和怒火归结到我身上,但这并不能改变事实。”

“够了!”

柏宁摔碎了茶杯,眼神恶狠狠的瞪着红绡,昔日的阳光随着那杯身四分五裂。

“陆红绡,如果没有你,震渊他一定是我的!就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你的出现,代替了我的位置,拿走了属于我的一切!今天站在他身边的应该是我,应该是我!”

“我可以为他不顾一切,掏心掏肺,你呢?你能吗?你爱自己胜过任何人,趋利避害,一旦让你作出选择,你未必会为他作出牺牲。这样的你,怎么配留在他的身边!”

柏宁嗓音撕裂的痛呼出声,她的苦,她的怨,她的不甘,都堆在胸腔里,变成一声声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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