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合法夫妻
如果陆红绡有毒，他也认了。
他对她产生了从未有过的依赖和兴趣，当老太太要求他娶柏宁的时候，他才彻底反应过来。
如果他要娶一个女人跟自己共度一生的话，他希望那个人是陆红绡。
他相信这种几率，就像蒙着眼睛开枪，而弹壳只有一个空档。
他起初是相信自己的魅力，一定能征服她，从而令她对自己欲罢不能。
他低估了红绡的自制力，她有时真的能蠢到杀敌八百自伤一千也干。
他如果再跟她较劲，岂不是变得比她更蠢。
他的吻落在她的眉梢，红绡下意识的眨了下眼睛，嘴角委屈的一瞥，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来。
他的那声爱你，胜过千言万语。在她心中，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久久不能平复。
她不由自主的小声啜泣着，握拳捶了他一下。
“我真受不了你，到底哪句真哪句假，你是不是在骗我！”
左震渊握住她的拳头，抵在嘴边轻啄，“如果是假的，我甘愿天打雷劈。”
红绡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左震渊笑出声来，呼出的热气钻进她的指缝里，烫的她立刻松开手。
他指腹捻去她眼角的泪，力道不轻不重，像是小虫子爬过皮肤，有些痒痒的。
红绡的心，随着他灼热的眸光缓缓纠成一团，避无可避。
察觉到她的投入，左震渊用富有磁性的嗓音，带着迷惑心智的魔力说：“红绡，你还爱我吗？”
红绡扬唇笑了，晶莹的泪顺着眼角落下，“爱，一直爱，再见你的第一眼，我就投降了。”
“但是...”她话锋一转，尤为认真的说道：“我们不能在一起，柏宁才是最适合你的人，我知道，老太太一直希望你能娶她。”
“少废话，离婚协议书我没签。”他嗓音低沉，眼角漾起一圈圈笑意。
红绡懵住：“什...什么意思？”
“我们现在依然是合法夫妻，你依然是我老婆。”他坚定的目光仿若沙漠中的甘泉，让濒临死亡的信徒找到生存下去的机会。
红绡承认自己输了，输的心甘情愿。
她的理智，她的倔强，她那因为自保而竖立起来的防御墙，在他面前一点点消失成沙。
“我不能跟着你一起傻，这辈子无论你怎么跟我闹，我都不会放开你。”他牵起她的手，抵在唇边重重一吻。
红绡战栗的喊他的名字，含糊不清的说道：“我那样对你，你不恨我？”
“恨，恨不起来，我疼你还来不及。”
红绡一次次陷在他的漩涡里，他的话，就像精酿的酒，浓香的味儿已令人微醺，更别提浅尝一口，便是万劫不复。
她注定逃不开他给的爱，他那令人意乱情迷又难以抗拒的爱。
她伸展双臂搂着他，从未有过的主动，真诚的靠近他的胸膛，将那个不完美的自己全部袒露在他面前。
她双眸紧闭，耳朵贴在他的颈部，感受那炙热肌肤下的滚烫。
“谢谢你！震渊，真的谢谢你！”
她这声谢谢来的或许有点晚，但幸好他等到了。
他大掌贴在她的背上，浅浅的吻落在她的发梢，眸低是从未有过的波澜和动容。
“红绡，我不要你的谢谢，我要你爱我千分之一就够了。”
左震渊将她送到公司去取点东西，顺便向宋毓芙交接一下。
宋毓芙见他们两十指交握，公然的走过来，终于不再藏着掖着了，看来是真和好了。
但红绡开始跟她交接工作，她不明其因的问道：“你不干啦？真准备退居二线，回家相夫教子？”
红绡脑门儿蹦出三条黑线，“不是！我打算跟震渊一起回北城过年，明天公司正式放假，我来跟你说一声！”
宋毓芙顿时松了口气，旋即春风满面道：“我早知道你们两个有感情基础在，不可能真的分，恭喜恭喜啊！还有陆董啊，请您以后把家庭关系搞和谐一点，免得左总一发难，受苦的又是我们这些普罗大众。”
她说的自然是之前策划案的一事，左震渊跟红绡闹别扭，可没少折腾她。
就冲她来回提交材料，看老妖婆脸色，就够受的了。
“辛苦你一直以来对红绡的帮助和照顾。”
左震渊话音刚落，陈正贤会意，从口袋里拿出一份厚厚的红包，递给宋毓芙。
陈正贤笑道：“这是左总给你准备的新春红包，收下吧！”
宋毓芙受宠若惊，捏了捏，分量不少，包装上还残有他胸口的余温。
准备红包这事儿，红绡事先并不知道，现在看来，左震渊认真起来，比她还细心。
宋毓芙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自然把左震渊夸上天，什么好词都往他身上用。
“左总，我家红绡其实并不是脾气古怪，而是女人都容易耍点小性子，无非是想得到些关爱。熟话说女人如花，娇气的时候，给点滋润就好了。”
左震渊颔首，颇为认可她的话。
“这些道理我现今才知道。”他转眸道：“正贤，你记住宋小姐的话，方便你以后脱单。”
陈正贤黝黑的面颊上浮现出一层燥红，有些害羞的不敢直视宋毓芙，反而站在的笔直，浑身由内而外透着一股刚硬的男子气概。
按照现在的词语说，就是钢铁直男。
也难怪左震渊要他记住，也难怪他三十多了还单身。估计就算遇到喜欢的，也不知道如何张嘴去追求。
“是，我记住了宋小姐的话。”
宋毓芙瞧着他那死板的样子，扑哧笑出声来，浓密的睫毛像扇子一样忽闪忽闪的，霎时可爱。
谁让她遇到这么个老实人，以前没怎么在意，就觉得这个男的又冷又硬，没想到内里这么含蓄。
宋毓芙故意逗他：“我只是分享自己的一点小看法，不代表所有，如果你以后有喜欢的女孩儿，不知怎么追求的话，我倒是可以跟你对阵下药的分析分析，不收费哦！”
脸颊那处的红，瞬间蔓延到了整个脖子。他皮肤底子并不黑，只是常年晒得了。站在左震渊身边显得比较黑，其实在阳光下，就是正宗的黄铜色。
红绡见状，干脆邀请他们今晚一起到家里，提前吃个团圆饭。
宋毓芙也有许久没见过干儿子，心里甚是想念，登时答应了。
红绡特意点名要陈正贤也去，他下意识的看了眼左震渊，得到默许后，也答应了。
左震渊提前把海城酒店专用的大厨请到家里开伙，他和陈正贤在别墅后的球场打高尔夫。
宋毓芙和红绡坐在休息处，她两手撑在童童的腋下，童童现在活蹦乱跳的，待她手酸后，又交给宋毓芙。
宋毓芙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喜欢孩子，她跟前男友在一起的时候，一心只有事业和金钱。
在彼此心里，事业永远在第一位，其次是亲人，最末才是彼此。
她记得有一次，两人在一个小酒馆里喝至微醺。
他放下了一切身份和架子，充满羡慕的看向另一桌的一家人，有老有小，夫妇和合。
他突然问宋毓芙，愿不愿意为他退居幕后，改做全职太太。
当时那话在宋毓芙看来，简直像天方夜谭一样，她努力铺垫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努力挣钱改变家庭困境。
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真不敢想象失去工作和收入的生活，她当时斩钉截铁的回答了不。
她遗漏了他当时脸上失望的表情，也就从那时起，那个回答，就注定了他们不可能在一起。
她后来放弃报复前男友，也正是看了那张照片，想起了那晚的对话。
一对男女能走到一起的理由有很多，途中要经历多少，才能走到最后。
“你知道为什么，我对你和左震渊这段感情如此看好吗？因为你们两个都太不容易。一个孤独的人，能在这世上遇到另一半，这概率就像上辈子拯救银河系一样，遇到就是幸运。”
宋毓芙眼底漾开一圈温柔的波纹，如落日下的余晖，光明而美好。
左震渊手持球杆，眸光谨慎的估量着洞口与球之间的距离，几秒后，一杆进洞。无边无际的天绿色混在一起，他笑了笑，眼底似有星辰湖海般绚烂。
红绡收回绵延的视线，颔首道：“自从家里发生变故后，我就抗拒跟人接触，自我防御意识很强。能遇到他，既是计划之中，也在意料之外。也许这就是你说的，那微妙的概率。”
“说真的，我一直在考验他对我的忍耐度。我觉得，如果他真的爱我，就会包容我的每一次任性，我的每一次冲动，和我所有的缺点。在北城的时候，他瞒着我童童的事，其实那时我就崩溃了，我觉得他不爱我，或者，他对我的爱是不纯粹的。”
宋毓芙投入的看着她道：“你总是不断的在做比较！”
红绡道：“对，我变得很敏感，增加了对他的考验难度。他的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我都会想出很多头目来，总之变得有点不像我了。回到济城后，我无意中看到一片文章，写的很好，讲述的是一个销售员，向客户推销钢化玻璃茶几，并用钢珠砸那个茶几，表示它真的不会碎。客户认为之所以没碎，是因为钢珠不够重，他就拿了一块儿大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