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聿琛把油门踩到了底，原本二十分钟的路程愣是缩短了一半，冲到拘留所那边的时候可把值班人员吓了一跳。
他们是认识穆聿琛的，也不敢多说什么。
穆聿琛抓着一个值班警察就问，“杨家河呢？”
那小警察被吓得脸色发白，毕竟现在的穆聿琛就像是一头发怒的雄狮，浑身透着一种要把人生吞活剥了的恐怖气场。
不是说穆**喜怒不显于色，十分清冷淡定吗？！
“在，在007号拘留室……”
穆聿琛撒开那小警察就走过去。
大家伙像是见到阎王似的退避三舍，生怕触了霉头。
穆聿琛顺利的进入了拘留室，就看到坐在那边椅子上的杨家河。
杨家河也被吓了一跳，他本来就胆儿小，看到穆聿琛这种凶神恶煞的样子，他差点儿没给跪下了。
毕竟他就是被穆聿琛和抓了的，后面穆聿琛心情不顺直接回了公寓没有再管他，杨家河对穆聿琛还是十分畏惧的。
穆聿琛大步走到了杨家河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吓得不轻的杨家河，声音阴冷的问，“绑架你的人，知道是谁么？”
杨家河吞了吞口水，心里叫苦不迭，又不敢不回答，“我，我是真的没有见过那个人，他逼问我密码箱密码，真的不是我想说的！”
他以为穆聿琛是来和他算说出密码的罪名。
穆聿琛烦躁的蹙眉，“这个人长什么样？”
这个人抢了密码箱，又抓了杨家河逼问密码，最后又对他们军事机密没有一点儿兴趣，只是为了找出里面周卫国的死亡报告。
一个结果几乎已经呼之欲出，这个人，好像就是故意要把真相透露给周小芒似的，从头到尾，没有图过别的。
这么说……这个人是认识他和周小芒的？故意挑拨离间？
杨家河想了想，“长的……挺好看的，就一小白脸那种，高高瘦瘦，挺年轻。”
穆聿琛眯了眯眼，努力的想着他印象里有没有这样一个人。
可是，他想了半天都想不到，他只能退一步，敏锐的继续问，“你来的时候，原本是想要和谁交易？”
杨家河知道瞒不住，便苦着脸道:“这个人我真的所知甚少，只不过是边境那边的大人物，别人都叫他L先生。”
L……先生？
穆聿琛怔住，好像有什么信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快的让他抓不住。
这个名字他自然并不陌生。
他忽然想起当初在边境的时候，这个L先生就表示过认识周小芒，还语气非常熟稔的询问周小芒的情况，现在想想，完全不对劲。
在L先生准备和杨家河交易的时候，密码箱被抢了，杨家河又被绑架，中间有着一种千丝万缕的关系。
穆聿琛陷入了沉思，吓得杨家河动都不敢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穆聿琛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抹亮光。
立马转身出去打了一个电话，“马上给我调查一下最近的入境名单！”
……
翌日清晨，望眼窗外，整个世界都是一片雪白。
翠绿的松柏树成了这个世界唯一的亮色。
卧室里，周小芒缓缓睁开了眼睛，脸色依旧苍白，头痛欲裂，感觉嗓子火辣辣的说不出来话。
她动了动手指，没有什么力气。
她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在哪里。
看到床边的吊针架，她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背，还贴着一块儿白色医用胶布。
她撑着床沿坐起来，还没有下床，卧室的门就打开了。
秦朗穿着一身黑色的家居服走了进来，看到周小芒已经醒来了之后立马快步上前让她重新躺回去。
“别动，你身体还很虚弱，先喝点水，想吃什么，我给你弄，好不好？”
他给周小芒倒了一杯水过来，周小芒接过来几口就把一杯水都喝干净。
这才感觉自己的嗓子好受了一些。
“现在什么时候了？”周小芒哑着声音问了一句。
秦朗看了看手表，才回答，“九点了，你一定饿了吧，我去给你弄。”
周小芒发了个呆，才摇了摇头，目光有点儿空洞游离的看向窗外，马上就要过春节了，又是一场大雪。
“你可以带我去一个地方吗？”
她回头，看向了秦朗，声音软软的，听得人心脏一阵揪疼。
秦朗担忧的看着周小芒那难看的脸色，有点儿担心她的身体吃不消，“想去什么地方？等你病好了，我都带你去，好不好？”
周小芒摇摇头，眼睛里是满满的倔强之色，“我没事，我想去看看我爸爸。”
秦朗愣了愣，看着她微红的眼眶，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拒绝的话来。
他直接站起身去外面拿回来一套女生的衣服，都是他准备的，毕竟昨天周小芒只穿着一条裙子。
“好，穿好衣服就带你去。”
周小芒脸上才难得的露出一个笑容，不过却苦涩的要命，“谢谢。”
秦朗动作顿了顿，“不是说永远不要对我说这两个字吗？”
周小芒沉默了，没有再说话。
她身体软绵绵的，穿衣服都特别费劲儿，最后都是秦朗帮她穿的鞋子，整个人几乎已经虚脱，秦朗也不管她愿不愿意了，直接弯腰把她打横抱起来，转身下楼走向外面。
他对周小芒永远没办法说一个不字，既然她想去，他就带她去。
他现在可以理解周小芒的心情。
上车，他立马打开了空调，周小芒没有说话，看着窗外的萧瑟世界。
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车子终于停在了墓园门口。
周小芒下车，秦朗立马跟上，想要陪着她进去，但是被周小芒拒绝了。
“我一会儿就出来，别担心我。”
周小芒都这么说了，秦朗也不好说什么，点点头靠在车门看着周小芒瘦弱的背影渐渐远去。
眼眸里是一种十分深沉的色彩，似乎比这天都要凉薄几分。
周小芒拖着虚弱疲惫的身体一步一步的走向最里面，最终，她站在了周卫国的墓碑前面，看着墓碑上周卫国温暖的笑容。
“爸……”
她的眼泪终究没有忍住，彻底的决堤。
毫不犹豫的跪在了坚硬的地面，硌的她膝盖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