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警察折腾累了，找不到人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埋怨红箍大妈，老太太还满腹委屈，不知道该怎样表示自己的积极和忠心才好，瞥了嘴对警察说起钟灵到处乱跑，钱教授不参加社区群众活动的陈芝麻烂谷子来。
“下次社区送温暖活动，你们几个别参加了！”警察哪有心思听这个，稀里糊涂开步走了。
钱教授临了问一句：“你们要找的人是怎么回事？”
胖警察走到楼梯拐角，仰头横了他一眼：“问那么多干嘛，以后来了生人，记得和街道社区打个招呼！”定了咣当下去了，还夹杂着红箍大妈们的一阵阵絮叨。
钱教授像打胜仗的军人，做个手势，关了门。李彪感觉双脚僵在原地，迈不开步，钱教授拿来个小扫把，收了蛇皮末，又念了些什么，李彪只觉浑身酸软，蹲在地上。
钱教授收拾好东西，道：“好啦，你可真幸运，我这次要是弄不灵光，他们一眼就看到你了。”
李彪感激不尽，问：“您做了什么法术，让这些人看不到我的？”
钱教授嘿嘿一乐：“这是准提法门中的一个应用术，我是前年修准提镜才开始研究的。说多了你也不懂，用你们所学知识来讲，大概就是转换屋内磁场，让他们产生一个很大的幻觉吧。”
不多久，钟灵带了一网兜吃喝气喘吁吁跑上来：“咋啦咋啦？我看见一大堆警察从这儿开车走了。”
钱教授很严肃道：“咋了，还不是你领的好朋友！哼！”
钟灵也吓毛了，盯着李彪：“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钱教授脸上阴转晴，拍拍她肩膀：“和你开玩笑呢，还当真了，快进来，关门，那个死老太太可烦了！别让她们再回来。”
“你是说街道的那个黄主任？”
钟灵回头看看楼道里没人，关了大门。
“不提她了，朋友，你也介绍介绍自己。能把警察引来，也该有点非凡道行。呵呵。”
李彪有些不好意思，在沙发上坐定，问钱教授：“钱教授，你相信中国有龙脉不？”
“相不相信各有标准，政府说啥你就信了？当年还天天说美帝国主义是纸老虎哩，转眼人家就星球大战计划了，啥事情都得亲身感受才知道。”
“教授说的是，那我就简单说说我听到的事。”
李彪把北洋龙穴和周冰冰的事掐头去尾一包装讲给他们，钟灵听傻了，没想到这个男人的见闻如此复杂，钱教授没作声，只是默默听着，想着。
李彪足足讲了半个小时，口干舌燥，钟灵也想不起来给他弄点水。
“你说的龙脉，帮了我大忙！”钱教授听罢严肃道。
李彪不知话从何来，一偏头问：“能帮您什么呢？”
钱教授进书房拿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给李彪看，上面满是密密麻麻的心得笔记。
所涉猎主题很深奥，似乎是一个监测站的地穴观测数据。
“没想到，您在青龙山工作过……”李彪对其中内容不甚明白，交还给钱教授。
钱教授道：“我去过罗布泊，后来到了南京青龙山，也想寻找一些真实的东西，但是我们的资料来源比较闭塞，光靠传说还是不行的。还有，我没想到你这珠子……”
“珠子？”
“对，就是你的珠子！”
“这是个什么东西？”李彪重拿出珠子来把玩，钟灵好奇，也抢过去细瞧。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对了。”钱教授略作沉吟，“藏地通过特殊的手印，也能造出细致身，比如你说你要找的人，那个周冰冰……”
李彪一怔。
“关键部分，我还没有完成研究，现在不能给定论。”钱教授把可乐瓶子还给钟灵：“我辟谷好几天了，不渴的，你喝吧！”
大家聊着，想着，天色向晚，钟灵烧了几个不成样的菜，和李彪将就吃了顿晚饭。
钱教授没吃，背了手在书架前沉思，忽然感觉到什么，走到窗口一看，居委会的大妈还在楼下没走，凑了几个文武双全的老娘们正唧唧咋咋说着什么，其间还对他家窗口指指戳戳。钱教授瞪了她们一眼，拉上窗帘。
“钟灵，今晚我想请周冰冰的细致身来。”钱教授仰头道，并不看二人。
钟灵噎了一口饭，回答不上来。
李彪问：“请周冰冰？请周冰冰做什么？”
钱教授幽幽道：“有些问题人能解，有些人不能解。晚上请周冰冰来，李彪，你还记得她的样子吧！”
李彪也噎了一口饭，他不是怕冥想出周冰冰，他现在开始有点恐惧这对师徒。
饭后三人各自休息了一会，看看时间还早，钟灵开了电脑去看资料，李彪和钱教授在客厅里说话。
对于钱教授将如何做法一无所知，李彪好奇道：“对于细致身，日本东密的修炼方式多么？和藏密有何区别？”
钱教授掰了手指头和他算：“多！藏密，唐密，东密，各有千秋。看到我的手指没有？”钱教授将食指和拇指扣成一个很小的圈，无名指直立。
李彪点头：“看到了。”
钱教授将圈稍微放大：“这是什么手印呢？”
“不清楚。”
“日本高野山东密行者的一种勾招法，不同的方式，对细致身世界的窥探能力也是不同的，就像这个手印，你只能看到外表，无法看到勾招的东西。”
“东密行者？”
“对啊！他们都是纵横日本密教千年的大成就者！！”
“那如果我意念造的细致身具备足够的能量，还放弃生育繁衍，是不是就可以在人类社会正常生活？”李彪突然产生一个怪念头。
“你……哈，这我还真没想过，应该……可以的，不过那需要多大的勇气啊，放弃男欢女爱……这种设想应该永远都是设想，实现不了的。”
钱教授被这个怪念头吓了一跳，本来严谨的谈话一下子添加了很多不确定词汇。
时钟卡卡地前进着，时针和分针像锋利的剪刀，把时间剪成一片一片，夜无情地深着，静着。
钱教授简要和李彪提到请周冰冰之中的禁忌，比如不能乱讲话，不能随意离开座位，不能做出古怪举动等等，看看时间差不多，把他引进了书房。书房简约素然，除了高大的书架上堆满书籍外，只有一桌四凳在屋中。
钱教授半掩窗帘，虚开窗扇。外面树林沙沙随风而响，钱教授深吸了一口清凉的夜风，回过头来：“李彪，把你的手机关机。”
李彪犹豫，钱教授解释道：“这东西会影响磁场。”
“嗯。”李彪关掉手机，钱教授用一块黄布包好，放在客厅，四角分别用铜龟、鹤、蛇、麒麟压住，并置铜八卦于其上。
“钱教授，什么时候我也能像你一样厉害就好了。”李彪和钱教授重回书房，感慨道。
“你呀，把道德经的密修法门学好再说吧！”钟灵颇为骄傲，她难得听别人称赞干爹，多是诋毁和非难，忽闻夸奖，似立见知音。
李彪哪知道什么道德经法门，含糊着，钱教授看看时间，一摆手，大家肃静下来。他关上书房的门，熄灯，点上一根白蜡在桌子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