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读屋 > 其他小说 > 豪门小娇妻:别来无恙齐致远艾浅忆 > 第212章 了断(一)
三天后,齐天逸的骨灰下葬在一个叫青竹园的陵园里。齐致远为他选了一处位于最高位置的墓地。他说,站得高才能看得远,他要让他父亲能看到他。

“小艾,给父亲磕头。”齐致远声音黯哑,红肿着双眼,恭敬地跪在墓碑前,郑重交待。

我点点头,奉上鲜花,随即跪在他身边,对着墓碑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头。

出乎我预料之外,齐致远没有让那位保姆没有参加葬礼。

我说:“你知道伯父准备要和她结婚的吗?”

“是父亲。”他纠正。

我心中不禁一阵窃喜。虽然他没有和我提结婚的事,但他现在这样说法,无疑已默认了我的身份。只可惜,齐天逸没能亲耳听我喊他一声“父亲”。

我说:“父亲应该很希望她能来。”

“我知道。”他略一点头,脸色依旧阴沉。

我奇怪地问:“那你为什么不让她参加葬礼?你不觉得这样做太不近人情了吗?”

他一反常态冲我大吼道:“不是你的事不要管!”

我闭了嘴,委屈的泪在眼眶打着转,我急忙将视线投向高处,强忍着没有流出来。

他冷静了片刻,缓了缓语气说:“我们回去吧。”

他来牵我的手,我的气还没消,刚要甩开他,却被他加紧握住。我禁不住扑进他怀里,嘤嘤哭泣。

他抚着我的头发微微叹息:“对不起,我父亲才去世,我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就要冲我发火吗?”我赌气。

他沉沉叹息,只是重复着说了声:“对不起。”

我接过他递来的纸巾,嘟囔着道:“要不是父亲跟我说……”

“他跟你说什么了?”他立即打断我,一双手捏得我的肩生疼,好似如临大敌。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他却支吾着,松了松手,问:“他说什么了?”

我叹了口气:“他只是说,你有你做事的方式,叫我一定要相信你。”

他的眼睛又红了。

“那你会相信我吗?”他将我拥进怀里,哽咽着问。

我嘟着嘴说:“要是不相信你,我才不理你了呢!现在就这么跟我说话……那以后怎么办?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说:“原谅我这一次。我发誓,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那如果你再心情不好怎么办?”我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他想了想,说:“最多我就不出声。”

“这还差不多。”

回到齐天逸的住处,保姆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准备离开。她眼睛肿得像桃子,睁不开眼见人。见到我们,她垂着眼皮行了个礼,呜咽着说:“小齐先生,太太,我这就走了……你们能不能告诉我,齐先生安葬在什么地方了?清明节的时候,我也好去拜祭一下……”

“不用了。”齐致远面无表情地拒绝了她,“父亲已经走了,我不希望他再受到打扰。”

保姆失望之极,却也无可奈何。她最后看了看我,我却不得不躲开她的目光。她没有再说什么,拎起她的行李袋,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我心中泛起一阵凄凉。

如果不是齐致远的母亲,现在应该会是另一番情形。朱保姆会成为齐天逸的妻子,她的智障儿子也会接来,受到更好的治疗和照顾。

“名正言顺”,这四个字无论在人生前还是生后,都是一样的重要啊。

想到我自己,我不禁悲从中来。

夜很深了,我却一点睡意也没有。窗外高大的槐树挡住了我的视野,我只能从密集的树叶缝里寻找那一点一点的幽蓝天空。忽然看到窗外远远的有火光。有个人蹲在那儿,正在烧着纸钱。火光迎红了他的脸。我认出,那个人正是齐致远。他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

我一时好奇,不禁蹑手蹑脚地溜了出来,向他走去。

还没走到他跟前,就听见他在问:“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好似他脑后亦长了双眼睛。

“我……”我还没来得及“我”完,他又说:“既然来了,就给父亲也烧点钱吧。”

我听话地走上前去,蹲在他身边,接过他递过来的一叠纸钱,闷闷地向火堆里扔。

纸钱在火苗中挣扎着,扭曲着,不管它有多么不情愿,多么努力地抗争,最终,还是化成了灰烬。我们默默地注视着那堆火,直到最后一丝火焰也熄灭。四周光线昏暗,轻烟袅袅腾起,一些不知名的小虫儿在浅唱低吟。

他低着头,我看不见他的脸。但我听得到,他在哭泣。

他失去了一个最爱他的人,一个一直在保护他的人。今后,失去了父亲的庇护,他前行路上的众多荆棘,只能由他自己去面对,自己去解决了。

我想安慰他,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我拢过去,抚着他的膝盖,望着他,一起流泪。他抬起头,伸手抚了抚我的脸,好象想说什么。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我的手从他的膝盖上握住,牵我起来,带我回家。

这几天来,我们一直在整理齐天逸的遗物。他这辈子真活得窝囊。年轻的时候被女朋友看不起,中年的时候被老婆看不起,晚年的时候心仪的女人却又娶不到手……虽然他娶了一位家身过十亿的女富豪,可到头来却被那两位继女扫地出门,什么也没得到。如果齐致远的母亲知道他所谓的“遗产”不过是两万块的银行存款和一张领取养老保险的银行卡,一定会气得疯掉。

“爸爸怎么会……只有这么一点钱傍身?”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齐致远有多孝顺,看他之前对他母亲的态度就能知道。他肯花三千万美金买座岛给我,不可能对他的父亲如此刻薄。

齐致远轻轻叹息:“这是父亲故意安排的……”

我似乎有点明白了。

“那这间房子呢?怎么没看到房产证?”我追问。

“房子是以我的名义买的。房产证在我那里。”

“那李亚铭每次来要钱,他哪里来的钱给他?”我越想越糊涂了。

他看了我一眼,说:“你不是有张我信用卡的附卡吗。父亲也有一张。”

“哦……”我喃喃着,又问,“那你打算怎么处理李亚铭?明天你就要……”

他抬手示意我打住。

想起他之前的那句忠告,“不是我的事不要管”,于是我自觉闭了嘴。

他冲我感激地笑了笑,抚了抚我的头发,说:“真乖。”

西郊酒店二楼的大堂全被齐致远包了下来。我们到达的时候,大堂里乌丫丫一片坐满了人,全是深色西服加墨镜的打扮,乍一见,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走到电影的拍摄现场了。

齐致远沉着地握着我的手,说:“放轻松点,他们只是用这种方式作悼念罢了。”

“他们是……”

“朋友。”

他没有再多解释,他这样说,我就这样听。

现场这么多人,却鸦雀无声。见我们走进来,所有人几乎同时起身,向我们恭敬地问好:“齐先生,艾小姐!”

齐致远挥手让他们坐下,自己则坐在了最前排的一张空桌子前。

不一会儿,齐致远的母亲带着人杀气腾腾地赶来了。

有几年不见,这位老太太看上去又瘦了一圈。想来她都是快接近七十岁的人了,居然还这么犀利,真是叫我们这些后辈汗颜。她的人马大概有三、四十号左右,除了自家亲戚,估计也有一些是社会上的散杂人员前来充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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