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读屋 > 其他小说 > 豪门小娇妻:别来无恙齐致远艾浅忆 > 第173章 缘,妙不可言(一)
走在纽约街头,漫无目的。行人脚步匆匆,只想快点赶回去和家人团聚。只有我,在寒冷的冬日里徘徊着,不肯回家。街边的商铺前,依然还有人散发着宣传单。我从一只维尼熊身边经过,他冲我友好地挥挥手,我冲他笑笑,信步走过。身后却传来一声清晰的呼唤:“小姐!”

我有种感觉,觉得这声“小姐”就是在喊我,因为他分明用的是中文。但我没有回头。在这座熙熙攘攘的城市里,放眼望去,都是陌生人。我不想和不认识的人搭腔。那把声音连喊了我几声,见我没有反应,突然换了个称谓:“美人鱼小姐!”

我惊讶地转过头,只见小熊维尼朝着我慢跑几步,艰难地摘下了头套,给了我一个灿烂的笑脸:“还记得我吗?”

我愣愣打量他半晌,迟疑着道:“你就是那位街头艺术家?”

他开心地笑起来:“你真是太抬举我了,艺术家这个词可真不敢当。”

我笑:“你什么时候来纽约的?”

他说:“有两个月了。你呢?”

他的回答其实有点语法问题,正确的回答应该是:两个月之前。可当我回答他的时候,却和他犯了同样的错误。

我说:“差不多就一周吧。”

他对这点小小的语法问题浑然不觉,接着问:“你来度假的吗?”

我摇摇头:“算是探亲吧。”

“探亲?”依他这表情这语气,好像我应该是个孤儿才对。

我解释说:“我爸爸在纽约。”

“爸爸?你有爸爸的,怎么还会有什么监护人的?”他奇怪极了。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这个问题解释起来,很有难度。

他摆了摆手,说:“算我没问。那你准备在这里待多久?”

我很是遗憾地耸了耸肩:“现在我爸爸他们一家人正在讨论还要不要继续收留我,所以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待多久。长的话,会等到寒假结束,短的话,只怕今天晚上就要卷铺盖啰。”

“这么复杂……”他蹙着眉挠了挠后脑勺,随即又笑了起来,“那也就是说,你还没怎么在纽约玩过啰?”

不知为什么,面对这位“故人”,我一下子失掉了应有的戒心,老老实实点了点头:“就去华尔街转了转。本来想看看世界金融中心有多气派,看到了却觉得有些失望。”

“是,华尔街是条看上去很不起眼的小街。不过光看外表是不行的,得看里面。”他一边说,一边还拍了拍自己的胸。

我不禁笑道:“是啊,乍看你还以为你是小熊呢。”

他呵笑起来:“这也算是一种行为艺术吧。”

“你这人可真喜欢要面子。打零工就打零工了,还行为艺术。”我忍不住要拆穿他。

他只是笑。他的笑容就像夏日的阳光,驱散了笼罩在我心头的阴霾。我突然觉得,跟他聊天,未尝不是一种享受。哪怕现在我找不到新的话题,却站在原地,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我,说:“你还是老样子,说话这么直来直去的。”

我笑:“你也一样啊。总是没个正形。”

他呵笑出声来,伸手揽住我的肩,就像揽住一个好久未见的老友一样亲昵:“来吧,上次没请到你吃饭,这次应该可以赏脸了吧?”

我没有闪避,只是看了看他腋下夹着的那一摞宣传单,问:“你的工作还没完呢。”

“这个容易。”他将那一摞宣传单一古脑塞进垃圾桶里,拍了拍手,笑着说,“收工。”

我掩住嘴轻轻笑:“谁请你谁认栽。”

他抱着维尼熊的头套,穿着熊装,就这样牵住我的手,向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家餐厅走去。看来他是这里的熟客了,即便穿成这样,老板仍然很热情地向他打招呼。

我顿时对他心生羡慕。如果我能像他这样洒脱,那该有多好。

这家餐厅与众不同的地方在于,它的大堂前方有个小小的舞台,由四个人组成的小乐队正在现场演奏着一些流行歌曲。不时有年轻人上去,报上自己想唱的歌名,乐队就给他奉上卡拉OK伴奏,倒也别有情趣。

他说:“我也去唱首歌好不好?”

我说:“好啊。”

他欣然起身,走上前台,拿起麦克风,对着台边的乐队说了几句什么,不一会儿,一首熟悉的旋律传了出来。

那是WHAM乐队的经典之一,《LASTCHRISTMAS》。

他学得倒是惟妙惟肖,就连那些拖音和假声都学得分毫不差。我喜欢WHAM的时候,他们都已经解散了;就像在夜晚看到的星光,不过是多少亿年前的光辉一样。但这并不影响他们曾经的璀璨。

如今再次听到这熟悉的旋律,颇有种时光倒流的唏嘘。我不能再往下想了。于是端起水杯喝水,玩餐巾纸,拨弄餐盘,故意引开思绪。

一曲唱罢,他回到了我面前,样子有些失望:“我唱的不好吗?”

“不!不。”我急忙说,“唱得很好,真的。就像迈克儿在这里现场演出一样,很棒。”

他粲然而笑:“可你刚才听得好像并不专心。”

“哦,是吗。”我将双手交叉抵在下巴颌上,看着他,说,“可我的确在听。”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一年了。”

我只是附和着点了点头。

“我送给你的那幅画现在怎么样了?”他把他杯里的水倒给我一半。

“呃,”我说,“后来我买了个像框,把它装进去,摆在家里了。”

“旧金山的家还是纽约的家?”他的手在桌子左边点了点,抬起一个空中大挪移,最后在右边落下,就好像在模拟飞机飞行一样。

“都不是。”我很是遗憾地摇摇头,“准确地说,这两个城市里都没有我的家。”

他撇撇嘴,跟着点头:“我明白,家,不是房子。”

我忍不住称赞道:“你现在越来越有悟性了。”

他立即说:“那么,看在我和你越来越有默契的份上,这次我能知道你的名字了吗?”

我欣然向他伸出手:“艾浅忆。”

他握住我的手,很是绅士地握了握,说:“王家荣。”

“原来你真的是中国人啊。”我轻叹。

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不是说的中国话吗。”

我笑:“有些日本人的中文也很好的。”

他也笑:“那之前你对我不冷不热,莫非你把我当成日本人了?”

“是啊。”我顺水推舟,“我们和日本人是世仇嘛。跟他们友好个屁。”

“诶……”他笑着冲我摇了摇食指,“淑女是不可以说‘屁’的哦。”

“屁!”我恶狠狠地说,“谁说我是淑女了!”

“好好好,你不是。”王家荣抬起双臂,以示投降。

不一会儿,菜式端上来,我们便各自埋头苦干,谁也不搭理谁了。他的吃相并不像我想的那样粗鲁,虽然离那个人的形象还差了很远,不过比起我的父亲大人,已是斯文了很多。看着他执着汤匙一小口一小口地喝汤,教养很好的样子,我禁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

“在想什么?”他没有看我,却突然发问。

汤匙在碗里轻轻碰撞,我慌忙将垂下的碎发挽到耳后,搪塞道:“没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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