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轩依旧微笑：“因为朕完全信任阿澈，他若是想做皇上，根本没朕什么事情，所有的敢挑唆朕跟阿澈都得死，因为他们才存心不良，我之所以跟芸儿表妹说，是因为把你当成了一家人，还让你放心，朕跟阿澈是兄弟，就是一辈子的相互信任，芸儿也该信任朕。”
靳墨芸依旧咬唇，半响才道：“谢谢皇上对芸儿的信任，也希望皇上记住今晚对芸儿说的话，荣王爷的确是性情中人，他对人好都是表现在外，也希望百年之后，你们的兄弟情会传为佳话。”
赫连轩静静地看着靳墨芸，她的容颜在月光的衬映下越发透白美艳，赫连轩只想把今晚留住，他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无疑是告诉他，阿澈再厉害也是王，那个真正掌握杀戮大权的还是自己，眼前的女孩太聪明了，瞬间就觉察出自己的目的，所以堵的自己无话可说。
“芸儿，朕就想知道，为何你的嬷嬷叫你彩云公主？而朕错过了救你出苦海的那五年，你能告诉朕吗？”这个是压在赫连轩心头的一块石头，他不知道为什么搞了个这么大的乌龙，如果自己早知道救他的是初云公主，在最初知道她受苦的时候，就会动用所有在云国的人脉把她救出来，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由于他的心里一直装着彩云公主，所以对她的遭遇也是睁一眼闭一只眼，以至于现在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哦！那天嬷嬷是叫我彩云公主吗？”靳墨芸陷入了回忆，她的头脑极其好使，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那天是大姐的生辰，因为芸儿去了关押皇上的地方，孙嬷嬷叫芸儿，前一句是公主、公主对吧！后一句是彩云公主，彩云公主，因为她岁数大了，为了找芸儿累的气喘吁吁，其实后面她要说，彩云公主的生辰皇上叫芸儿赶紧回宫，因为芸儿知道她要说什么，所以打断了她的话说知道了，芸儿这就回去。”靳墨芸轻声道。
赫连轩脚底踉跄了一下，排山倒海的悔意几乎要将他压垮，他只要问一句，也许不是现在这个情景，他只能眼看着她扑进自己弟弟的怀中，任由无边无际的懊恼吞噬。
放手，是他对自己说过的最多的话，可是不甘心，她应该是他的，他们曾经靠的那么近，近的他伸手就能摸到她。
他曾经也想用最极端的方式了结自己，一个凌国的皇子，如果不想受尽屈辱，只有有尊严的死去，但是就是她的一句话，让靳玉寒放了他们所有的人。
不甘心，那双在夜里时刻梦到的眼睛要属于别人了，他真的不甘心。
以前他自欺欺人说自己对她不是爱，是感谢，是救赎，但是现在他不仅食不知味，更是夜不能魅，几乎每个晚上他都遭受最诛心的煎熬，一边是自己的弟弟，一边是自己想了九年的女孩，他就算说的再好听，也不能再自欺欺人了，喜欢了就是喜欢了，一天比一天煎熬，他明白那些念想已经开花结果了，后果是毁天灭地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赫连轩低声道。
“皇上，你没事吧！脸色不太好看。”靳墨芸低声道，为何自己说出事情的原委，赫连轩似乎脸色更难看了，怎么回事？
“朕没事，不过芸儿既然是医者，那就给朕看看可好？”赫连轩低声道，他不放过任何一次跟她亲近的几乎，明明知道她就是毒药，靠近了就会万劫不复，但是他就控制不住一次一次对自己道，这是最后一次。
靳墨芸不疑有他，躬身道：“那芸儿就放肆了。”
赫连轩点头，将胳膊抬起，靳墨芸用一只抓住他的手腕，固定住不让他动，另一只手手指慢慢搭到赫连轩的脉络上。
赫连轩感受着她微凉的手指搭在自己的脉络上，明明指尖是凉的，他却感觉到被她手所接触的地方都着了火一般。
半响，靳墨芸将自己的手放下，赫连轩忍着心头的悸动问道：“朕的身体怎么样？”
靳墨芸低声道：“皇上的身体是不错的，没什么毛病，但似乎这些天睡眠不太好，皇上是为了什么事情伤神吗？”
赫连轩顺着她的话道：“朕的确是有了一件烦心的事情被困扰，但是不能给芸儿表妹说，芸儿表妹有什么方法让朕可以熟睡吗？”
靳墨芸沉默半响道：“有道是是药三分毒，如果皇上能见心态放平最好了，不需要喝什么药，但是皇上如果放不下的话，芸儿可以开一些安神补脑的药，让下人煎熬喝下就好。”
赫连轩轻轻道：“那么朕在这谢过芸儿了。”
靳墨芸看了看天，夜已经很深了，不知不觉似乎走了挺远的路，她躬身道：“皇上，这天已经很晚了，该休息了，如果您回去还是睡不好觉的话，您就吸气吐气，就算睡不着也对自己的身体有好处，然后明天芸儿让她们将药方给皇上送过去。”
赫连轩看了看天，的确是夜深了，不知不觉竟然过去了这么久，他不舍，这个时刻难得，因为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可以自欺欺人认为她现在属于自己，可以不去想赫连澈，但是梦总会醒的。
“好吧！你也需要休息，朕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皇上，芸儿自己回去就好。”靳墨芸慌忙拒绝，这段路不近，她还想等赫连轩走了，用轻功返回自己的屋子，再说叫皇上送她，她自认为担待不起。
赫连轩好笑地看着她：“芸儿表妹，你陪了朕这么久，朕再陪你走回去没什么不妥，再说，你认为你能走回去？”
靳墨芸一怔，半天才明白赫连轩的意思，皇宫四处都是侍卫，因为有赫连轩，所以没有人过来盘问她，一旦赫连轩走了，她还想用轻功，可能刚移动脚步就会被侍卫拿下。
靳墨芸于是妥协道：“那就有劳皇上了。”
“怎么会？朕是荣幸之至，因为还能解个闷，这个晚上朕终生难忘，要不朕真成孤家寡人了。”
靳墨芸咬住了唇，这个赫连轩似乎在撩她，他都说阿澈怎么好，怎么好，怎么还跟自己说这样暧昧不清的话，但是她一向有混淆的本领，所以故意不去探里面的意思。
“多谢皇上！您是天子，荣幸的是芸儿，说起来如果皇上不是身份压着，芸儿倒是乐意叫一声姐夫。”靳墨芸清淡的嗓音响起。
赫连轩心头一涩，她这是要告诉自己注意自己的身份吗？自己先是皇上，然后还是梅妃的夫君，这个姐夫是要在他们之间再次划上鸿沟吗？
“朕不是认错了人，怎么可能成为芸儿的姐夫？朕想要谁芸儿不清楚吗？”赫连轩突然幽怨地道，甚至将后面表妹两个字都去了。
靳墨芸一怔，他似乎要捅开他们之间的那层窗户纸，她看着赫连轩将自己紧紧锁在他的目光下，眸中还有种不管不顾的疯狂。
靳墨芸嘴唇似乎尝到了血，她用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眸中很坚定地道：“如果皇上愿意芸儿称呼您一声大哥，芸儿也是愿意的。”
赫连轩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是的，阿澈才是挡在他们身边的巨大鸿沟，他嘴角终于爬上苦涩：“忘了朕刚才说的话吧！这月亮太圆太亮了，朕糊涂了。”
“芸儿不知道皇上说了什么，似乎是说要送芸儿回去，芸儿谢过！”靳墨芸恭敬地施礼。
赫连轩盯着她的容颜，一闭眼，打住，一切停在这里，有了属于自己的这个夜晚，他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