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她今天第无数次故作高深地摇头晃脑，祁逸庭等她做完这一连串的动作，才问，“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我先来。”
虽然受挫是一定的，但是沈艺涵觉得自己可以让祁逸庭晚一点受到打击。
总是要知道江湖险恶，硬币难投。
她摇摇头，拿出一枚硬币走到水缸边。
当年玩过那么多次，唯一总结出来的经验就是放在中央不可行，她在水缸边缘选了一个位置，把硬币放进水面，看着他被水中浮力半托着，慢慢向下飘荡，最后落在距离容器大约一指的位置。
和以前的结果没什么区别。
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自己的运气还是毫无长进。
她心里忽然生出一种赌意，抿了抿唇，然后把掌心所有硬币握在一起，没入水面再放开。
四五枚硬币在朝不同方向零落，唯一相同的，就是它们都没有落进容器里。
沈艺涵叹了口气，肩膀垮下来，“我就知道。”
祁逸庭把手里的硬币放进她手里，然后握住她的手没入水面，沈艺涵还没来记得给硬币选个位置，掌心就已经被祁逸庭打开了。
那没硬币缓缓下落，左飘右荡，最后落进容器里。
她猛地回头看祁逸庭，“你怎么运气这么好？”
“我的运气就是你的运气，许愿吧。”
“其实我没什么愿望了。”沈艺涵挽住他的手往外走，并不宽敞的庭院十分热闹，情侣的身影依稀可见，“以前我来的时候很想把硬币投进去，然后许愿望，现在依然很想投进去，但也只是想投进去而已。”
我们已经经历这么多，你已经站在我身边，我还能许什么愿望？
祁逸庭想了想，很认真地说，“那以后你想了，我就陪你来投硬币。”
被他这句刻板又可爱的话逗笑，沈艺涵点头，“行啊，我记着了。”
到窗口买了门票，进城门后沈艺涵才想起来，自己都没问过祁逸庭，她没有愿望，不代表祁逸庭没有啊。
四处打量了下，目光锁定一个小摊，然后从祁逸庭身上抽出钱包。
“你在这里等我。”
过了一会儿她拿着个小盒子回来，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巴掌大小的手工风筝，这种是用来做纪念的工艺品。
“这个给你。”沈艺涵把玻璃面的透明盒子递到他手里，“风筝也是可以许愿的，你有什么愿望，就写张纸条放进盒子里。”
不同地域不同风俗，不知道沈艺涵是哪里听来的，祁逸庭把偏听偏信这四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去书画摊前借了毛笔和宣纸，写完愿望之后放进盒子里压在风筝下面。
一个人把人当小孩子哄。
一个乖乖配合乐意被哄。
放好风筝，祁逸庭拉住沈艺涵，钻进大门左边第一条街的人群。
美食魅力太大，从门口一眼望去，这条小吃街是所有古街中人群最熙攘的，沈艺涵被祁逸庭带着，左拐右绕，很快就贴在路边，和小吃摊的距离缩小到最小值。
祁逸庭买了一串糖葫芦给她，然后两人开始大开吃戒，在顺着人群从街头吃到街尾。
挤出人群，沈艺涵随手把垃圾扔到手边的垃圾桶，然后打了一个响亮的嗝儿，“中午饭省了。”
“等你饿了我们再吃。”
“现在我们去哪里？”
从医院出来这么长时间，如果再感觉不到祁逸庭有备而来，她就真的迟钝了。
祁逸庭笑笑，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独立装湿巾，拆开包装，扔掉袋子，捏着那一张湿巾仔细帮她擦手，“我们去套圈。”
这是一种烧钱的游戏。
买几个圈的钱，摊上的玩具都能买走了，但还是很多人喜欢那种把圈扔出去，然后看着圆圈套中玩具的感觉。
沈艺涵就属于这种人。
可是她套圈的技术就像她扔硬币的运气一样，很不好。
但是又不服气，她扔完之后祁逸庭就向老板要新的圈子，数不清自己扔了多少，扔累了之后才把手里剩余的圈子递给祁逸庭，“到你了。”
祁逸庭笑笑，“想要哪个？”
如此自信，祁逸庭还是祁逸庭。
沈艺涵指了指最远的兔形灯笼，“就那个。”
祁逸庭捏住圈子边缘，放在胸前瞄准了一下，然后手腕一动把圈子扔出去。
呈抛物线弧度，沈艺涵看见圈子稳稳落在兔形灯笼上。
最后花了一百多块钱的祁逸庭和沈艺涵抱着兔形灯笼满意的离开了小摊。
两人又去打气球，做木板年画，一直玩到下午才从古城里出来。
说是两人一起玩，多半都是沈艺涵跑来跑去，一会儿要射箭一会儿要套圈，祁逸庭跟在她身边，带着她把自己做攻略看到的网友说女孩子最喜欢的项目玩了一圈。
两人回到医院，从后门进去回到休息室。
换好衣服，沈艺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变回早晨的模样，觉得这一天像梦一样，“为什么突然想起带我出去玩？”
祁逸庭其实没什么浪漫细胞，情话一套一套，真的出去玩，大多数时候都是属天然呆，并不会讨女孩子欢心。
祁逸庭替她整理了一下衣领，“没有突然，很早就想了，自从我们回来，你还没有好好休息过，周末也陪我在公司度过，你应该放假了。”
沈艺涵笑笑，“那我们在医院里待了几乎一整天，方琨对这个消息不会怀疑吗？”
“不会。”祁逸庭道，“他认定的事不会自己推翻，也不会允许别人推翻，这么做只会让他觉得我病情严重，机会难得。”
“你是在逼他出手。”沈艺涵眨眨眼。
“嗯。”祁逸庭承认道，“其实更应该守株待兔，等他忍不住，可是我想快点解决，然后全力追查凶手。”
沈艺涵一怔。
毕竟是性命攸关，她也还没心没肺到抛到脑后，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她也是真的没什么心思去想。
却没想到祁逸庭那么着急。
她心底微微一动，忽然问道，“你是不是也怀疑苏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