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化把重点放在产品研发上，眼光还是十分长远的。
沈艺涵在卸妆棉上按下一点卸妆水，手还没抬起来，卸妆的动作已经被手机屏幕上忽然炸开的七色烟花定住，抬眼看右下角评论区的ID，“浪者”两个字格外刺眼。
康建成仿佛想要昭示什么，在送过礼物之后，ID还停留在评论区里，这说明他并没有像以前一样送完礼物就直接下线。
因为火箭炮是最高级礼包，所以送出者的ID能够在评论区持续显示一分钟，除非送出者下线，ID才会不再显示。
粉丝们早就已经对这位神秘的土豪粉丝习以为常，都纷纷问女神怎么了，怎么忽然走神，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粉丝的关心在评论区不停滚动，沈艺涵却觉得始终停留在第一行的ID无比刺眼，她很快收回目光，“刚才手抽了一下筋，现在没事了，直播继续。”
于是粉丝们又把话题转向养生，纷纷开始推荐各种补钙的食物和小妙招，然而这些都没能让她心情好起来，内容完成之后，一句话就结束了直播，没有再和粉丝闲聊。
关掉手机，沈艺涵直接拨了嘉化经理的电话，电话接通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响后那边传来经理的声音，“小沈，今天直播还顺利吗？”
自从康建成的事情之后，经理就没再给沈艺涵打过电话，现在忽然联系，竟然让人有点不适应，康建成的事他自知理亏，也不敢再提。
沈艺涵握着手机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外面的夜景，“还算顺利。”
还算顺利，意思就是没有非常顺利。
她又沉默起来，经理只能硬着头皮问，“是出了什么事？”沈艺涵现在是公司的财神爷，于公于私他都不想把关系闹僵，现在听着手机那头的语气，他甚至已经隐隐开始后悔帮康建成约她见面，原本他和沈艺涵的关系称得上不错，现在对方的语气里却只有冷淡。
“康建成又给我送礼物了。”沈艺涵语气很直接，连名带姓的直接称呼已经说明她并不怎么好的心情，“他现在的行为已经影响到了直播，经理，我想麻烦你帮我转告他，无功不受禄，请他不要再送那么贵重的礼物，损失自己的钱财，也影响我的工作。”
“好，我会帮你转告。”虽然心里明白康建成或许并不会听，但经理不想再得罪沈艺涵，况且是他惹出来的事，所以一口答应下来。
他并不知道康建成约沈艺涵见面的目的是什么，但现在看来是那天谈崩了，让一向好脾气的沈艺涵这么炸毛。
实际上沈艺涵是那种如果没触到底线，怎么闹都行，一旦过线就万劫不复的性格，康建成和她无亲无故，多番不要脸的做派已经让她十分厌恶。
经理办事效率很高，第二天上午电话就打了过来。
沈艺涵把面前的键盘一推就要往外走，却被陈姐拦住，“我刚才看见咱们经理在外面转悠，你干嘛？”
“接个电话。”她晃了晃静音之后屏幕正在闪烁的手机，“很快回来，经理问你就说我上厕所了。”最近摄影部任务重，经理为了赶工，加班不说，整个人就差长在他们这里了，一天N多次的盯梢，直接让人回忆起上学时候班主任在后门上冒出头时带来的阴影。
陈姐眼看着她明目张胆走出办公室，缩回手一边继续敲键盘，一边唉声叹气，大老板家的人就是不一样，干什么都有底气。
“经理。”走到走廊上，沈艺涵才把电话接起来。
“我已经和康总联系过了，可是他说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让你亲自跟他说。”知道她现在不待见自己，经理也不废话，直奔主题，一口气说完，等着沈艺涵的反应。
“经理，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和他也没法联系。”沈艺涵语气淡淡的，好像只是陈述事实，并没有生气，经理又想起康建成的话，“小沈，不是我不帮你，是他说把名片给了你，一定要你自己跟他说。”
有事让她自己说，偏偏又逼着别人做传声筒，这位康总还真是严于律人，宽以待己，沈艺涵冷笑一声，直接道，“那张名片我扔进垃圾桶了，所以还是要麻烦经理转告他，无亲无故，也无冤无仇，请他不要打扰我的工作和生活。”
堂堂艺醒总裁的名片被扔进垃圾桶，这对康建成来说大概也是比较新奇的体验，经理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说，“小沈，康总让我转告你，他的名片在你的衣兜，并且十分欢迎你的来电。”
衣兜里？
想到那天在咖啡馆被他的手擦过的衣襟一角，沈艺涵几乎把手里的手机捏碎，“好，我知道了，经理再见。”
回到摄影部，陈姐见她脸色难看，像要吃人一样，凑上来问，“小艺涵，刚才是谁的电话，谁惹你生气了？”
她没说话，在位置上坐下，重新把键盘拉到面，开始工作。
陈姐觉得事儿有点大，“到底是谁欺负你了，我让大老板废了他！”
或许是陈姐说得太豪气，她噗嗤一声笑出来，心里的阴霾也散了不少，“一个智障而已，等我解决不了的时候再到你这来搬救兵。”
听她这么说陈姐放下心来，继续开玩笑，“错了，错了，搬救兵是去大老板那里搬，不然我怕大老板吃醋给我穿小鞋，到时候我在公司可就混不下去了。”
沈艺涵给她一个霸气的眼神，“没事，我罩你。”
陈姐给她一个仗义的眼神，看见经理进来，转头继续工作，玩笑调侃和认真工作两种状态随意切换，无缝衔接。
下班回家，沈艺涵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见康建成时穿的那条蓝白色长裙。
她记得自己当时换了裙子去洗澡，出来的时候祁逸庭说叠好放衣柜了，拉开衣柜的门，果然一眼就看见，那天裙子静静躺在第三层的左边的格子里，被叠得方方正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