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因为她的话陷入了沉思,吴老头年过半百,已经是一只脚踏入棺材里的人了,除了医药事情对他有吸引力之外,其余的事情已经不看在眼里了。

而几个小子,虽然觉得这些话太深奥,还不算懂,但是却记在了心里,只有阮浩泽的震撼最深。

他深邃的眼眸,像是有着无限的引力一般,看着她。

以两人的聪慧,自然知道,这些话表面上实在说德仁堂被仿制的药品,其实更多的是在传递治国的理念。

“果然是看得最清的人,这些话估计是你故意告诉孤的吧?”阮浩泽突然撤开视线,转而看向手中的茶盏,里面的茶水随着他的手荡漾出一阵阵的波纹。

“借物喻人,你是想要告诉孤治国需要竞争呢?还是想要说你其实不会管孤登基的事情?又或者兼而有之。”阮浩泽的心像是海水一般,涨着潮汐,十分的不平静。

可惜,他得不到答案,姬青悠不会告诉他,他也不会问出口,这是两人的默契,也是两人的竞争。

优胜略汰,自古的真理,他们不只是代表自己,还代表的是两个家族,他们之间有情不假,但是两人之间还有竞争。

这就是为什么阮浩泽一直叫她爱妃,却不叫她公主;而她一直叫他王爷,但是却不会向他行礼。论理她是他名义上的妾室,身份应该低他一等,但是她还是皇家的公主,可惜这个驸马,权势太大,大到皇家都压不住,只能委屈她这个公主做妾。

“爱妃所言甚是,就是不知道以如今天下局势,舍我其谁?”阮浩泽突然将全身的气势散发了出来,全部的向她袭来。

姬青悠抵挡得有些狼狈,发髻甚至都有些偏了,可惜她脸上的笑意丝毫没有湮没过。

“每个时代都有它的主旋律,秦皇汉武,不都是轮流着来的,一时的得失不代表永恒,只有自我的完善提高,才能不断的散发出生命力。”

每一个开天辟地的王朝统治者都有自己的骄傲,有自己的霸气,可惜这些成就却让他们忘记了前人之鉴,以为自己是最特别的,却忘记了以前每一代帝王,他们也定然这般想过,

姬青悠唯恐阮浩泽也步了这些人的后尘,才会借机提醒他,也算是要进京城了最后的放纵吧!

这是姬青悠对他最后的忠告,而她至始至终都没有想过那个位置,不是没有能力,也不是没有欲望,而是太累,看得太清,还有她一直都没有放弃过离开,只是因为别的原因搁浅了。

她在等,等着一个恰当的时机,一个能够让皇家和王府势力都能平衡的时机,一个可以让姬如默生存下去的机会,而这些阮浩泽不知道,姬如默也不知道,她紧守着自己的围城,不让任何人走进。

丈夫不行,儿子也不可。

“小二怎么还不送菜来,肯定偷懒了,我去看看。”姬青悠借机离开,给他接受的时间。

而被他们无辜牵连的店小二,却已经在门外徘徊了差不多一炷香时间,见里面氛围不妙才躲了的,何况这天下谁还敢拖延这两位的时间啊?

“夫人,你们这是谈完事情了吗?”小二见姬青悠出来,简直像见到了亲妈,那个谄媚,她都不忍直视了。

“奴才这就上菜,马上,立刻!”说完就飞奔的离开,留下姬青悠一个人自嘲的笑笑,稍许,估计阮浩泽已经平静下来才和店小二一起进去。

“菜来了,都坐过来用膳吧!累了这么久,肯定都饿了,就别讲究那些虚礼了。”姬青悠先发制人的邀请了他们,谁让她最受不了被别人看着吃饭呢?

阮浩泽眉头一凝,但还是没有说什么,一马当先的拿起筷子夹菜,也顺便给姬青悠夹了些。

吴老头见大老板没说话,自然知道是默认了,眼疾手快的开始抢菜,和姬如默闹得不可开交,但还是控制战争不波及到老虎。

姬青悠不喜荤腥,不是减肥,是真的吃不下,因为怀孕导致的,这胎比怀姬如默的时候辛苦,闻见腥味就要呕吐。

“多吃点儿,别光吃草,孤的儿子不是动物。”阮浩泽乘机给姬青悠舀了一勺蹄花汤,据说这个东西对孕妇好,他默默的记着,然后有机会都会点。

只是关心人的方式有点儿特别,更是将一边儿抢菜的默大爷给得罪了,什么儿子不是动物?

那默大爷是什么?姬如默觉得决不能让他太过得意,否则以后肯定没什么地位了!

于是新一轮的争宠行为又开始了,直到姬青悠眼前的碗堆满了各种肉,忍受不了喊停才结束。

姬青悠忍着恶心吃了几块蹄筋,直到再也吃不下才转身离开。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怀着两个孩子需要摄入多少营养,可是真的吃不下,没办法,她想回京之后用牛乳代替,在外面总是很不方便的。

“公主这样多久了?这样时间长了对身体非常的不好。”身为御医的吴老头岂会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无非就是将大人的身体拖垮。

姬青悠不是真的足不出户,多年的锻炼,以及会武功才让她能够坚持着将孩子生下来,加上第二胎,不然双胎岂是那么容易生的,尤其是在医疗条件极为落后的古代,那简直就是在拿命赌!

“这样吧,就在金陵多待几天,用牛乳来代替,记得公主的手札里面讲过牛乳的处理方法,不如试试?”吴老头提起感兴趣的眼睛都亮了。

“恩!就这样定了。”阮浩泽不待她反对,直接定下。

“时间的问题,你们不用担心,我们的替身那边儿已经识破,金陵是大城,他们可能会在金陵到京城的路上设伏,而汪杏儿那边昨夜飞鸽传书,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晚上就寝前,阮浩泽才将近段时间汪杏儿的情况告知她,而她却震愣了,尾椎骨有一股寒气直冒,这不是这个男人算计的吗?

为什么还会不高兴?

“孤要他们一定要保住孩子,直到足月,可是那个御医医术有限,没能成功。”阮浩泽知道她定然是关心那个孩子的,于是不待她询问就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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